仇舞榭先前來時已見過她幾次，靈巧乖順，倒也沒什麼不好，況且林母對她尤其的喜歡，於是也就沒有多說什麼，隻暗地裏囑咐煙嵐去查看，若沒什麼便是最好，即便真是他日查出些什麼，早有些準備也是不怕的。
“就這個吧。”仇舞榭對這些也不大上心，平日裏的衣服飾物都是煙嵐一手打理的，用的都是其實根本不用
“這梅花倒也別致，隻是還沒畫完…”
“不礙的，就這個罷，一兩件衣服自是不打緊的，隻是別累著。”
“恩，我知道。”
“幹娘…”
“嗯？”
仇舞榭頓了一下，道，“雎子倒是乖巧靈慧的丫頭，可還得幹娘歡喜？”
“頂討人喜歡，模樣也水靈，聽容兒說，她還會識字，這些日子以來，我也看出來了，雖她自己不記得了，但我估摸著，多半也是哪家大戶的小姐落了難了，你這不說我倒忘記了，舞兒，你若是有空時，不妨托人打聽打聽，興許能找到那丫頭的家人。”
“好，都依幹娘的，我明兒就叫人去打聽。”
息竹軒的燈光映在被搶的花藤上，搖搖曳曳，斑斑燦燦。
“少爺，這是小廚房裏剛煮的銀耳羹，你趁熱喝一碗吧，好暖暖身子。”說話的是一位粉衣黃裙的少女，身量嬌小，眉眼如畫。
“雎子，我說過你不用叫我少爺，也不用照顧我的，你是客人，不是府裏的丫鬟。”這是林瑞希的聲音，初春的時候他剛生了一場病，如今才好些，這些日子倒是多虧了雎子悉心照顧，他才好的這樣快。
“少爺說哪裏話，你和夫人救了雎子的命，還願意收留雎子，雎子無以為報，唯有為奴為仆照顧少爺和夫人。”雎子將湯羹從籃子中拿出來，掀開蓋子，便有白色的霧氣淡出。
“少爺...”雎子挖出一勺，送至林瑞希嘴邊，林瑞希無奈地放下手中的《史記》。
“我自己來。”林瑞希去端湯碗，雎子便乖乖給他，自己則去一旁幫他整理書桌上的書籍。
“姐姐還在西苑嗎？”林瑞希隨口問道。
“我來的時候，大小姐正要走，夫人說讓她再等等，小廚房裏準備了點心，給她帶些回去，不過這會兒，大約是走了。”
“外麵天冷，她身子不好，可有多加些衣物？”
“嗯，夫人都想著呢。”
“那就好。”雎子手裏正將林瑞希白日裏畫的一幅紅梅立雪圖卷起，畫卷卷起六七分的時候，她忍不住偷眼去看林瑞希，可偏巧林瑞希也正在看她，一時間空氣裏旁的什麼動作、聲音全都消失了，隻剩下燈燭裏的火花刺啦刺啦，映出兩個小兒女年輕的臉上，可疑的緋紅。
“喔，少爺，老夫人交代的花樣子還沒畫完呢，雎子先走了。”
這樣晚了，哪裏還需要去畫什麼花樣子，林瑞希看著雎子略顯慌亂的神情，心底輕笑，卻又沒有刻意揭穿，隻道：“恩，不妨，你且去吧。”
雎子得了話，飛也似的逃開，偏踏出門去，又忍不住想要多看林瑞希一眼，一舉一動間滿滿的嬌羞，林瑞希也不去看她，隻是眉梢眼底下盡是清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