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鸞坊的私人酒窖中,一個鵝黃色的嬌俏身影在密集的酒壇間靈活地竄來竄去,時不時地拎起一壇酒在鼻間一嗅,若是不滿意,便原地放回,若是中意的,便十分灑脫的就那麼隨意地往窗外一丟,那些牆角裏的,這位不知是何方神聖的偷酒賊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甚至還因其擱在腳邊礙事兒而踢翻了數壇。
這樣的場景,若是被外麵大堂裏那些花上數百兩銀子,興許才隻能喝上那麼一小壺酒的客人們看到,不知道他們究竟又該如何做想呢?
不過這位偷酒賊可沒那閑工夫去想這些,她可是很敬業地繼續尋找著下一壇下下一壇,下下下一壇佳釀。
更為神奇的是,窗外並沒有傳來酒壇落地的聲音,哪怕一點點也沒有,所以我們猜想,要麼這位偷酒賊是位武功高強的大俠,要麼就是有人在窗外接應。
一般來說能稱之為大俠的,那都是有骨氣的人,應該不至於幹出這種跑到人家酒窖裏偷酒,而且還偷的這麼心安理得的吧,所以…
“喂,偷酒賊,怎麼又是你?”
輕歌和漫舞,今天被派去瑞蚨香鋪去采購這一月樓裏的姑娘們用的香粉香膏等物,早上走的急,連早飯也沒來得及吃,這會子回來又還沒到午飯的點兒,所以隻好巴巴地跑到廚房裏自己找吃的。
這不,她們二人一人端了一碟子點心剛出了廚房的後門兒,就碰上了外麵接應偷酒的。
輕歌是個急性子,與對方顯然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嘴上一點也不客氣地就衝了上去。
窗戶那站著的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坦然自若地接著酒壇子,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全把輕歌她們當做透明人。
“喂,還不把我家的酒壇子放下,我說話你沒聽見呀?”輕歌哪裏允許她這般無視,將手中的碟子往漫舞手中一塞,轉身劈手就要去奪那人手中的酒壇。
不想,一時氣急,竟忘記那人原是個練家子,隻看他輕輕一旋身便躲了過去,輕歌硬是連人家一點兒衣角也沒碰到。
“你…”輕歌氣急,在要去奪,卻被漫舞叫住。
“輕歌,淩風少俠是百花宮的人,是榭娘的客人,你不能對他這麼無禮。”
“什麼客人呀,他們分明就是偷酒賊。”輕歌嘴不饒人。
“淩風,夠數了嗎?”酒窖裏傳來悶悶的聲音,好像被什麼東西嗆到了一樣。
淩風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便被清歌搶先一步。
“喂,裏麵那個,不想被小花熏死的話,就趕緊出來。”輕歌衝著裏麵大聲喊道。
“喊什麼喊,吵死了。”
窖裏的人不知什麼時候,鑽了出來,居然還是一位相當美麗的小姑娘,她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的說道,看到輕歌後,語氣變得更加不屑。
“呦,我當是哪裏飛來的野山鴉在這裏噪舌,原來是你呀,對了,山鴉女,你在裏麵放的那隻臭臭的蟲子是從哪兒弄來的,能不能再給我找一隻,被我一不小心玩兒死了,孥,你看。”
她手掌一攤,一絹繡花的錦帕上可不正是輕歌那隻死不瞑目的小花,這下輕歌可就鬱悶了,可憐的小花呀,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從依古娜那裏討來的苗家臭臭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