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嘯雲仔細看了看洪天龍的臉,笑道:“路上摔了一跤吧?”洪天龍撫著額頭道:“是啊,現在還疼呢,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正硌著腦門兒中間。”陳嘯雲笑道:“那是天目所在,受到撞擊……恩,這個時辰……天目受到劇烈撞擊,陰氣湧入,暫啟天聰也不是不可能。隻不過這種機緣巧合的事,實在是少之又少。好了,事情徹底解決了,咱們回去吧。”
回到陳嘯雲的住處,張老板一家還擠在角落裏哆嗦。陳嘯雲對張老板說道:“張老板,這次是真的高枕無憂了。明天你們就可以回家了。”張老板定定的看著陳嘯雲道:“真的?不會再有事了?”陳嘯雲笑道:“不會再有事了,明晚亥時,我再去你家做一次法就可以了。”張老板千恩萬謝。洪天龍皺眉不語。
拿了禮金,陳嘯雲又分給洪天龍三成。這一次,洪天龍雖然臉上笑開了花,心裏卻冷得象冰一樣。洪天龍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這些錢是前世修來的福緣,還是送自己歸天的憑證,不得而知。但洪天龍知道,一定要離開陳嘯雲,越早越好。
是夜亥時,陳嘯雲領著洪天龍來到張老板家,擺起香案,做起法來。洪天龍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陳嘯雲又是舞劍又是念咒,心裏湧起一陣陣的厭惡。因為洪天龍知道。陳嘯雲要驅散的並不是張老板引來的惡鬼,而是他陳嘯雲定在張老板家左近的遊魂。
洪天龍從回憶中脫出,看著陳嘯雲含笑的眼睛說道:“嘯雲啊,你要如何做法?”陳嘯雲笑道:“要麼到你家去,嗬嗬,隻怕洪兄不允呢。把兩個孩子的頭發指甲取來也行。”洪天龍心裏咯噔一下,問道:“傳言巫蠱之術便是以生人發甲為用。”陳嘯雲聞言臉色一沉,說道:“洪兄,我乃道家正宗,雖說當年為圖小利錯殺了幾隻冤鬼。但還不至於自降身份,學那巫蠱之術。”洪天龍沉吟良久,說道:“可允我觀之。”陳嘯雲微笑點頭。
三日後,陳嘯雲擺起香案,起了法壇,一通折騰後對洪天龍說道:“洪兄,你這女婿前世做惡,今生注定吃苦受累,無子嗣送終。”洪天龍急道:“嘯雲,你要想想辦法啊。你不是會改命嗎?需要多少禮金,隻要你開口,我絕無二話。”陳嘯雲笑道:“洪兄,怎麼如此見外了。雖然你我兄弟誌向不合,也還是兄弟嘛。你的孩子就不是我的孩子嗎?不要談禮金之事。我分文不取。隻是若想改命,會很凶險。此事絕不能你我做主,須得讓兩個孩子自行決定。”
洪天龍回去之後將做法之事告知女兒和女婿。一家人陷入了沉默。洪天龍看看女兒又看看女婿,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信這些,但是有很多事情我是親眼所見,親身所曆。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也不強求。隻要你們過得好,將來領養一個孩子也是可以的。”李新國問道:“爸,有凶險是什麼意思?凶險到什麼程度?”洪天龍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你陳伯伯說,如果你們同意,要你們跟我一起去找他。他會當麵告訴你們細節,再讓你們自己決定。”李新國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說道:“那咱們先去聽聽陳伯伯怎麼說。”
麵對陳嘯雲,李新國有些詫異,眼前這位西裝革履的老人真是道門中人嗎?倒象是海外回來的老華喬。出於禮貌,李新國還是坐了下來,想聽聽這位老華喬說說。陳嘯雲看看李新國又看看洪小姐,最後將目光落在洪天龍的臉上,哈哈笑道:“洪兄,這兩個孩子不信我啊。”洪天龍倒也直爽,答道:“都什麼年代了,現在的孩子誰還信這些東西。他們能來隻表示一種心情,他們想要自己的孩子。這叫有病亂投醫。”
洪小姐看了看李新國,心道:老爸這些年縱橫商場,向來說話小心謹慎。今天這是怎麼了,一點麵子都不給對方留。這兩個老頭兒的關係這麼好嗎?那為什麼沒聽老爸提起過這個人呢?
陳嘯雲搖頭道:“洪兄啊,其實你信的也不是我。”洪天龍也笑道:“誰說的。我不信你,為什麼把兩個孩子領來啊。”陳嘯雲搖頭,卻轉向李新國道:“孩子,你前世做了惡事,今生注定沒有子嗣。但我可以給你改命。不過改命凶險非常,稍有不慎,性命不保。”
還沒等李新國說話,洪小姐叫道:“那不改了。多謝陳伯伯好意。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吧。”說完便催促李新國離開。陳嘯雲也不阻攔,也不說話。洪天龍也隻是暗自搖頭。心道:此生絕嗣了。
然而李新國卻開口說道:“陳伯伯,能否詳細講解一下?”陳嘯雲笑道:“人之命,天注定。然並非一成不變,隨人為惡為善而轉變。改命之途便是要在這善惡之間做些文章。至於凶險嘛,畢竟改命就象考試作弊一樣。萬一被發現就不好了。考試作弊最多被訓一頓。老師和家長都不會要你的命。可是改命要是被老天爺發現了,嗬嗬,老天爺可是認理不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