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三萬英尺的高空浮行,盛又霆目光偶爾落在桌麵那一堆資料上,但是很快移開目光,沒有動手翻開。

他從心底裏排斥這些所謂的證據!

景慎行審視著看似平靜的盛又霆,他們這一幫家世好點的公子少爺養尊處優,從小到大隻有不想要,沒有得不到,所以從不會為了什麼東西而歇斯底裏。

隻有憤怒又自卑,努力卻得不到的人才會有歇斯底裏的情緒。

但他今天從盛又霆的身上看到了從未出現過的歇斯底裏。

景慎行知道現在反對盛又霆沒有一點用,他隻能語重心長的跟他說些現實狀況,“新西蘭我們不可能想在津城一樣隻手遮天,於藍的伴侶現在是孟少騫,他在那邊反而有很多關係網,沒有孟少騫的點頭,如果我們公然想要拿走於藍的遺體,是違反當地法律的。”

盛又霆輕蔑道,“我再說一次,沒有什麼遺囑遺體。她還活著!孟少騫?嗬,他能在外麵過得舒服,那是因為孟家支撐著,如果孟家垮了呢?”

景慎行張著嘴,驚訝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盛又霆不是一時意氣用事。大概不攪個天翻地覆是不會罷休的了。

為了一個已經離婚去世的於藍,至於把矛盾上升到兩個家族之間嗎?

景慎行不敢再跟盛又霆說話,生怕激怒對方讓其更不理智。

十來個小時,盛又霆到了新西蘭一刻沒有停歇,直接去了醫院。

他有辦法讓孟少騫等著,孟少騫可以愛於藍愛到放棄國內的事業,可他孟少騫生是孟家人,死是孟家鬼,怎麼可能置孟家於不顧?

盛又霆上飛機前,打電話告訴孟家老爺子,溫聲卻滿是威脅,“孟爺爺,孟少騫帶走了我的太太,煩請您轉告他,如果他收手,我便收手,雖然短時間內讓孟氏破產很難,但兩敗俱傷的情況下讓孟氏翻不了身我還是能做到的,誰叫孟少騫帶走了我太太,弄到我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了呢?”

就在盛又霆上飛機的時候,孟氏的負麵新聞齊齊上了熱搜,不管是醫院還是零售產業,無一幸免。

孟少騫站在醫院外,眼睛紅腫,精神像是遭受過巨大打擊般有些不振,昔日同窗好友,如今再也不是朋友,他看著盛又霆,眼中滿是恨意,拳頭握緊,“遺體器官捐贈是藍藍的遺願,卻因為你的阻撓,錯過了最佳的捐贈時間!”

“遺願?”盛又霆笑笑,滿不在乎道,“那種話還是不要說了,她明明沒有死,如果捐贈了器官,你就來跟我說麵目全非?謊言總會被拆穿。嗬,帶我去見她。”

盛又霆的咄咄逼人折射出孟少騫的隱忍憤怒,兩人不同的情緒,卻依然讓空氣中充斥著劍拔弩張。

孟少騫迫於孟家遭受的壓力,他隻能麵對盛又霆。他轉身跟著醫務人員一起往醫院內走。

一道道走廊,越往裏麵走,盛又霆的心情便越是沉重,那些彎轉的回廊好像沒有盡頭,越來越黑暗,黑暗從來沒有讓他如此沒有安全感過,“為什麼不去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