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鈺放下手裏的書,扭頭望著涴兒,並不意外地點頭笑道:“他這樣冒險湊過來,時機選的還不錯,至少不會有人懷疑。不過,我心裏自然是清楚的。”
婉兒忽然想到一個嚴重問題,著急地低聲道:“主子,連您這邊他都要露露臉,那皇上那裏,他會不會……”
永鈺立刻笑道:“他都已經拿了圍獵第一名,怎麼可能不會讓皇阿瑪不留意。這樣估計也是他的目的。所以,我想,他似乎看起來很想成為額駙。”
涴兒有些不解,雖然說大清的額駙不同於前朝無法掌握實權。大清的額駙,往往出身高貴,本身就都位高權重,並非前朝那樣來自民間。所以,大部分額駙都是身居要職。這時,還沒有閑散貴族成為額駙的先例。
永鈺卻在考慮,曆朝的額駙,往往都是蒙古王公,由於大部分不在京師任職,也就對朝政沒有太大影響。但是永鈺不同於從前的曆代庶出公主,是清皇室入關後第一位元後所出的嫡公主,身份尊貴無比。蒙古王公便有些不能相襯,反倒是滿洲貴族,曆經多年的教養,文化底蘊遠勝蒙古貴族,所以永鈺的額駙,出自滿洲貴族也是極有可能的。
想到這裏,便笑道:“滿洲貴族的好處也是有的,至少知根知底,脾氣秉性都熟悉,平日裏吃的,玩的,用的,都是互相熟悉的。若是從滿洲貴族中挑選,倒也是不錯的。”
涴兒有些不太明白永鈺的想法,便小心地低聲道:“奴婢是覺得,這人現在就這樣多的心思,是不是有點過了?”
永鈺望著涴兒微微一笑:“男人,有點野心是正常的。也是應該的。假若連對自己的未來都沒有期待,將來如何撐起一個家族的榮辱?”
涴兒不知為何,對這個那圖,實在是沒什麼好感,聞言,也不敢再多說。忙小心地行禮道:“主子,奴婢不該說這些。”
永鈺倒是並不介意,笑道:“你這丫頭,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心計多的。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這樣喜歡算計的人,但是那圖這麼冷靜,還是不錯的。”
涴兒聞言,微微放心一些,想了想,低聲道:“上次和色布騰貝勒在一起的額爾敦,似乎也參加圍獵了。隻是,奴婢好像沒看見他。”
永鈺笑笑,這次參加圍獵的,大部分都是還沒有結親的,皇阿瑪的心思,幾乎人人都能明白,也難怪那圖會有動作了。隻是不知道皇阿瑪對那圖是什麼印象,這次圍獵那圖的表現還是很優秀的。忽然想起色布騰那英俊的笑容,永鈺心裏微微一動,滿洲王公和蒙古王公,其實都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要看哪個更適合。這樣的話,皇阿瑪的想法就很重要了。看來,回宮後要和皇阿瑪好好談一談了。
正想著,涴兒忽然聽到馬車外有人喊自己,因還沒有下值,沒有永鈺的吩咐,她也不敢隨意下車。便探出頭去張望,看到小喜子在車下打手勢,讓他等著。
永鈺打量著涴兒,大有深意地笑道:“外麵有事?”
涴兒不敢隱瞞,忙點頭道:“奴婢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永鈺頷首道:“那你去瞧瞧,若是有事,直接來和我說。”
涴兒點點頭,忙下了車。見到小喜子還在等在車外,就在車外,說話永鈺也能聽到,便擔心小喜子找自己是私事,便皺眉道:“我正當差呢,有什麼事,下了值你再找我!耽誤了主子的事,你有幾個腦袋!”
小喜子縮了縮脖子,笑嘻嘻地取出一個布包,遞給涴兒。涴兒看了看,發覺布包封口處是縫死的,不覺火大地皺眉道:“你給我這個幹嗎?拿走!”
小喜子按住涴兒。示意她別著急,湊到涴兒耳邊,低聲道:“這是不知道誰,掛在車轅上的,奴才瞧那布是內造的細布。可不是外頭市麵上的東西。另外這個顏色,也不是咱們太監用的,你們宮女也不用這個款式的布包啊。覺得奇怪,所以,想請涴姑姑瞧瞧。”
聽小喜子這麼說,涴兒立刻想起上次那瓶藥酒。不覺緊張地看了一下周圍,低聲道:“還有誰看見這個布包了?”
小喜子搖頭道:“奴才就守在車轅跟前,轉身的功夫就多了這麼個布包,覺得不對勁,又不敢和別人說,這才叫姑姑瞧瞧。”
涴兒拿著布包,點頭道:“這件事,你就當沒發生過,知道嗎?”
小喜子急忙點頭道:“這和奴才可沒關係,奴才壓根就沒看見!”涴兒點點頭,拿著布包上了馬車。
永鈺看布包的料子,的確是江南織造進貢的細棉布,一般來說,不但是宮裏用,一切足夠身份的貴族們也可以使用,因此,這麵料來說,肯定不是太監們的東西。宮女的話,自然不是用這麼粗糙的男人款式,便也忍不住想起了上次色布騰送藥的事,難道又是色布騰幹的?別人,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