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直到蕭沐晴喝好了湯,鍾媽還磨磨蹭蹭的在客廳裏找事做,一會把雜誌收一下,一會又拿煙灰缸,一會去開窗戶,一會又拿搖控器給顧先文。
顧先文終於不耐道,“鍾姐,我不看電視,你先下去吧。”
鍾媽看了看蕭沐晴,隻能把空碗放進托盤裏,端下樓。
蕭沐晴坐在茶機另一頭的空沙發上,“爸,二叔,您們是有事找我吧?”她的性子有時不願意拐彎,雖然應付生意場上的人,她累點也隻能那樣。但麵對公公和二叔拜訪又支開鍾媽的時候,她就感覺有什麼事,抱著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她情願快點問出口,省得去受這個煎熬。
顧先文卻比蕭沐晴繞多了,“阿晴,爸爸很疼你,你感覺得出來嗎?”
蕭沐晴垂了一下睫,一瞬過後,眼眸又抬起看向顧先文,“嗯,爺爺對我有再造之恩,若不是他,我現在都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就算是因為歆瑤姑姑的原因,她依舊感激爺爺這幾年對她的照顧和栽培,流掉那個孩子,也不是爺爺想的,自己雖然心疼,但也怪不了他。
顧先文看了顧先業一眼,又看向蕭沐晴,目光淡柔,“阿晴,爸爸雖然一直對你要求都很嚴格,但很多原則性問題出現的時候,他又對你極度包庇和縱容,我和你二叔都覺得,爸爸或許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但你的話,他可能聽得進去。”
顧先業坐在長沙發上,吸了口氣,亦是看向蕭沐晴,凝重卻口氣軟和道,“阿晴,我也覺得爸爸應該能聽得進去你的勸告。”
“聽我的?”蕭沐晴心裏不禁打鼓,什麼事值得公公和二叔用這樣語氣來找她?勸告?爺爺做事向來有他的決斷,需要誰勸?需要誰告?
蕭名的心裏生起一種寒意,有些驚惶害怕,仿佛四周的空氣都開始變得駭人……
“阿晴,你也是這個家裏的一份子。”
蕭沐晴在聽到顧先文眼神誠摯,聲音懇切的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她的心情,五味雜陳。
真的是酸甜苦辣澀樣樣都有。
沒有在這個家裏過幾年過她那樣的日子,永遠都不會明白她聽到這句話時的心酸。
顧先文並不像季容那樣咄咄逼人,在她照顧顧斯成一段時間後,態度也慢慢轉變,甚至上次在禁園,顧先文有意想支開她,她都記得。
這個家裏,有幾個人把她當成這裏的一份子?
在顧斯成昏睡的那些日日夜夜裏,把她當成這家裏一份子的人,屈指可數。
這句話於她來說,意義重大。
可正因為意義重大,她才不敢隨意亂接話,她的手放在膝上,端的是矜持得體,講話的態度也是禮貌尊敬,“爸,爺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而且他的決定,不是誰都勸得了的……”
蕭沐晴沒有明說,但也已經很清楚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即便沒有聽公公說所為何事,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問,一問便是給對方機會,到時候再拒絕就會顯得更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