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雲曄看著父親如此,心裏不是滋味,蕭家的確因為苗秀雅出手躲過一劫,能夠劫後重生,孟有良也沒少出力,這些他明白,可是父親在南方站在尖端多年,突然間要這般遷就一個人,著實心疼。
他突然間心底升騰起一股子想要衝破的氣焰,然而理智告訴他,不可以,恩將仇報不得好死,他沉了沉氣,“苗阿姨,您要我說實話?”
您,敬語,多了一分尊敬,同時也多了一分疏離。
溫佳妮根本沒有想到母親會在早茶後將這件事往飯桌上一提,她以為昨天晚上那些話隻是母女間的小秘密,她的心事可以不告訴任何人,但是母親是她這輩子最最信賴的人,她知道母親維護她,愛她,所以才敢毫無保留的傾訴一切。
她希望母親替她保守秘密,等她朝著那個目標進發之後,一起去看她的小成果,或勝或敗,隻有母親一個人知道,輸了也不羞人。
因為在母親麵前,她是一個永遠都可以犯錯的孩子,她不會批責她,隻會撫著她的頭說,沒事,下次會好的。然後抱著她,跟她睡在一起,那是一個比愛人更讓她信賴的懷抱。
但當苗秀雅逼問雲曄的時候,溫佳妮突然間有一種找不到方向的迷茫,母親在出頭之前,並沒有和她商量過,她有些無措。
心口擰緊,蕭名的慌張,溫佳妮坐在苗秀雅邊上,清楚的看到對麵雲曄的神情,他精眸淺眯,薄唇似刃,有一股子想要摔罐子的衝動。
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退到了懸崖邊上,她很想站起來離開這裏,卻生生坐著,不讓自己動彈分毫,該她承受的,她就得承受,承不承受得起,那是自己的造化。
溫佳妮害怕因為苗秀雅的逼迫,將雲曄弄得反感,她的計劃還沒有正式開始,如果被打亂,她會更迷茫,這麼多年的感情,她放不下。
“實話,當然是實話。”苗秀雅的手指撫著飯後清茶的杯沿,漫不經心的沿著杯沿畫圈,目光同樣是漫不經心的落在雲曄的身上。
苗秀雅是精美的女人,雖然不再是二三十歲的青春年華,但依然打扮得精致雅然,衣著鮮亮,十指如玉,指甲蓋上就像辛甜一樣,塗上自己喜歡的指甲油,明媚燦爛。根本不像一個五十出頭的女人,像是一個活得非常有格調的三十多歲的女人,跟溫佳妮坐在一起,那也是姐妹。
苗秀雅笑起來,像是一個平輩在和平輩交談,她要的是實話,可是雲曄敢不敢說實話?
辛甜跟溫佳妮一樣,緊張到不行,但她這時候很顯然不可以說一句話,本來就天天提心吊膽,哪敢出口多言惹人懷疑?
辛甜裝作不關自己什麼事一般看了一眼雲曄。
雲曄正與苗秀雅一瞬不瞬的對視。
雲潔的聲音都開始慌張,“阿曄!你還不跟苗阿姨說,妮妮這麼好,你怎麼可能不願意跟她結婚呢,是不是?現在這個年代,上哪裏去找妮妮這麼好的孩子?我們G城望過去一大片,哪家孩子的品行可以拉出來跟妮妮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