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盒子裏到底裝的什麼?
我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氣。
然後把盒子輕輕地打開,看著空無一物的盒子,我並沒有第一次那麼懵逼,而是把整個盒子來來回回的看了半天,聞了聞,拍了拍。
確定這個東西裏麵什麼都沒有,我這才把這個快遞盒子重新密封起來,就像是沒有拆開過一樣,然後給客戶打電話,讓她過來把這個快遞取走。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送快遞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在社會最底層的做苦力的。
偉賢是什麼人?
他的穿戴隨便拿出來一樣,都是我一個月的工資。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才不相信這個人是看到我身上受了傷,所以具有了偉大的同情心。
他應該和荊芥的目的一樣,就是為了我手裏的最後一封快遞。
我已經不想讓這個東西經手更多的人,所以,我把這個快遞藏了起來。
來取件的是一個看起來蠻清純的小姑娘,斯文又秀氣,身上還穿著校服。我又想起了沈悅,沈悅穿著校服的樣子簡直讓人挪不開眼睛。
“小姑娘,等一下。”
這個女學生一回頭,劉海飛揚,看上去更像是沈悅了。
我根本沒有能力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就連看起來神通廣大的荊芥都沒有辦法。更何況是我,我猶豫了一下,才問她:
“小姑娘好漂亮,回家愉快。”
小姑娘很羞澀,並沒有和我說話,而是笑了一下,然後蹦蹦跳跳的走了。
我費力的把鐵皮小三輪騎回了宿舍,原本打算用手機軟件定一個飯,坐在宿舍等外賣。但是想著那個小姑娘的眼神,那麼清澈,那麼無辜。
她不是沈悅,還沒有看過平湖煙雨,歲月山河。
我就是想要救她。
我現在還沒有變得那麼的麻木不仁。
用別人的命來還換錢,我其實實在是做不到。
我拖著一瘸一拐的腿,帶著二哈就往荊芥的診所去。因為這個女學生收到了這封快遞,所以她一定會出事的,而她出事之後一定會來這裏找荊芥。
所以,我現在去荊芥的診所找荊芥,她一定在。
荊芥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時候,真的像是一個資深老中醫,望聞問切做的一氣嗬成。而且態度特別好,問診的孕婦和她聊的特別的投機,我在跟前等了很長時間。
“寶寶長得特別的好,一定會像媽媽一樣漂亮,像爸爸一樣聰明。”荊芥寫藥方也寫得行雲流水,像是楷體字一樣。
不像是現在外麵的醫院裏,寫個處方像是狂草。
夕陽還未落山,餘暉萬裏,灑在了荊芥和孕婦的身上,和煦而且自然。荊芥眼睛裏的溫柔和慈愛,那種可以感受得到的善良,絕不是裝出來的。
荊芥到底是個懸壺濟世的良醫,還是個草菅人命的做陰陽生意的無心人?
這一下,我也猶豫了,原本是怒氣衝衝的過來,等著孕婦心滿意足的拿著安胎藥走了,我才語氣和善的和荊芥說我的事。
“不行。”
荊芥直接打斷了我的話。
“你怎麼可以打亂事情本來的順序?”
“沒有人能打破這些規律,駱晨,你把你自己看得實在是太高了。”
荊芥的音調不重,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壓迫著我。就像是家長在訓斥孩子一樣,她從桌子底下拿出一瓶藥酒給我。
我昨天就聰的那個藥酒,用過之後十分舒服,而且還不會留下疤痕。
但是我沒有接。
“快遞裏麵根本就什麼東西都沒有,憑什麼讓人死?而且,人死了不是應該投胎轉世嗎?為什麼你要把他們的魂魄收集起來?”
以前看了不少亂七八糟的影視劇。
在國民媳婦劉濤豔的《白蛇傳》裏麵,她就是要收集不同的眼淚。
我就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荊芥卻是在直接收集人的魂魄,這就讓我覺得很不可理喻,這和草菅人命有什麼區別?
“你看不到盒子裏裝了什麼。是因為你的級別太low了,駱晨,這是我最後一次允許你在我麵前大吼大叫。你不應該私自拆最後一封快遞。”
荊芥顯然是生氣了,她遞給我她化妝用的小圓鏡。
有點本事的人就是愛嚇唬人。
不就是照鏡子?
我對著鏡子一看,差點沒有嚇死我,鏡子上的我自己脖子的喉結處又出現了一個青紫的手印。而且,這個手印看起來是在漸漸地用力,指甲的地方有血水在一點一點的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