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直到了市裏,我戴叔叔的電話還是沒有打通。我也給我爸爸打了電話,但是我爸爸一直和我扯天氣怎麼樣,我和他討論了他的老風濕應該去京城找個老軍醫治一治,還是應該去溫暖幹燥的地方好好的休養一段時間。
和我爸爸聊了半個小時,他也沒有告訴我到底為什麼戴叔叔的電話打不通。
我現在特別想收拾東西,回山西戴叔叔那裏。
但是,最後我爸爸卻是告訴我,年輕人在外麵有困難,一定要爭氣一點,自己努力的扛住。
我現在脖子上有一個血手印,如果不把那個東西給揪下來,那我就是真的死定了。
這種話又不能和我爸爸說,我隻好掛了電話,然後自己想辦法。
有幾天沒有回到公司,我身上的傷現在也好的差不多了,我還以為回來就要往荊芥的診所裏麵鑽。
二哈撅著屁股堵在門上,這個姿勢把本來就不寬的門堵得嚴嚴的,我根本進不去。它這是要鬧哪樣?
走近了,我抬起頭一看,發現樓道裏堵著一條通體雪白的小狗。
說它是小狗,其實也不小,因為這個狗臉型和身體已經長好了,因為品種的問題,所以比二哈小了整整三四圈兒。
好家夥。
我不就是有幾天沒有回來麼?我還以為二哈這貨有多想我呢,弄了半天,人家現在比我先進多了,居然有了女朋友。
“來來來,給讓讓。”
我現在特別的想回去洗洗澡,換換衣服,我覺得偉賢把我扔在了大馬路牙子上,和我這一身髒兮兮的衣服分不開。
二哈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把它的大屁股堵在門上,沒有讓我進去的意思。這貨,真是碉堡了,我不就幾天沒回來,它就見色忘友的到了這個德行。我好歹也喂了它好幾天,每天大魚大肉的伺候著。
“你回來了?”
陳嬌打著一把墨藍色的遮陽傘,手上提著一個食盒,臉上擦了腮紅,看起來氣色不是慘白的。
“你來給我送飯?”
還是陳嬌對我好呀。
我用腳踹了踹二哈的屁股,二哈動了動,然後挪出來到了陳嬌的腳底下。陳嬌尷尬的把食盒打開,放在了牆角,二哈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小白狗立刻蹦蹦跳跳的出來,然後和二哈搶著吃。
我臉上是一個大寫的尷尬。
“你去收拾收拾,然後我帶你出去吃飯。這些天,你一直不在,你們老板這些天也出差了,所以哈哈沒有人管,我就天天來喂它。”
陳嬌出現在這裏原來是這個原因。
現在輪到我臉紅了。
我隻想早點到了兩千公裏以外的那個小鎮,走的時候居然沒有安排二哈的狗糧。怪不得二哈對我不親近,二哈美滋滋的吃完,這才過來我跟前蹭了蹭,然後和小白狗出去玩了。
我一直以為,我請假不在這裏,老板知道會照顧二哈。既然老板也能把二哈遺忘,就說明老板也走得很急,他去了哪裏?
宿舍不大,浴室出來就是床板。陳嬌坐在靠近書桌的地方翻看屋裏僅有的幾本雜誌,我把幹淨衣服拿到浴室裏。
陳嬌一笑:“你進去洗澡,我給你遞衣服。你的浴室那麼小,萬一把衣服打濕了,可怎麼穿?”
陳嬌沒有臉紅,我臉紅了。
陳嬌很漂亮,她就是文藝女青年的樣子,和最近熱播的《歡樂頌》裏麵的關雎比較像。她已經伸出手,我隻好把衣服遞給了她。
洗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我確定身上隻有香皂香噴噴的味道才出來。
畢竟,遇到的那些人豬實在是太惡心了。
我拍了拍門,然後叫陳嬌把我的衣服遞過來。陳嬌把衣服距離我一巴掌那麼遠,然後又稍微的拿開了一點點。
我隻好紅著臉,稍微探出來一點點,再稍微探出來一點點。
最後,我一隻腳跨出門,手去揪衣服。整個人暴露在了空氣中,對上陳嬌笑盈盈的臉,我的臉燙的能煮熟一個雞蛋。
“你把衣服給我。”
陳嬌拿著我的衣服,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那你過來拿。”
“別鬧了,你把衣服給我。”
我又說了一遍,但是陳嬌非但不給我,反而把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駱老師也會害羞嗎?駱老師,我是不是很漂亮?”
我的天哪!
我就算是心髒很發達,很健康,現在我也給嚇出病了。
我麵前的人根本就不是陳嬌,而是沈悅。
沈悅揚起那張天真無邪的臉,在陽光斑駁的側影裏含情脈脈的看著我,看著我什麼都沒有穿的身體。
我一口老血差點兒沒有噴出來。
沈悅什麼時候過來的?
“駱老師,你看到我怎麼一點兒也不驚喜?”沈悅把衣服扔到了床上,然後搖著我的胳膊,就像是小孩子在和大人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