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什麼樣子?”
陳蓉臉色劇變,原本已經在漸漸恢複的紅潤立刻再次變得蒼白。她像是在努力地回想剛剛夢境裏的一切,又像是什麼都不想想起來。
這樣的噩夢,想必如果不刻意去想,用不了多久,就能忘得一幹二淨。
我眼睛都不敢眨的看著陳蓉。
大概過了足足一分鍾,我後背上的冷汗都冒了一層,陳蓉才告訴我。
“在夢境裏,我見到的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的眉心有一顆殷紅色的痣,我很渴,她一直想要把那杯水給我喝。”
“我在一片水旁邊,她告訴我,喝了這杯水,然後跟她一起走過這條河,那麼我所有的煩惱都能夠不見了。”
“她手上戴著一個淚滴形狀的吊墜,因為光線比較黑,所以看起來特別的清楚。她說話的聲音特別的好聽,但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和她走。”
陳蓉說著說著,抱著及十三的肩膀低聲的哭起來。
姬十三柔聲的勸慰著。
出人意料的溫柔。
我一直以為,他的一雙手隻能在水底打撈屍體,現在卻發現,他對待他喜歡的女人,居然是這樣的包容和疼惜。
圓圓。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走出病房的。
哪怕是站在餘暉裏,燈影裏,我隻能感覺到周身一片一片的寒冷。
陳蓉應該從來沒有見過我的女朋友圓圓,但是,她在描述的時候,夢裏的那個女孩子,和我的女朋友一模一樣。
在東北的那個小村子裏,見到的那些人豬,我從來都不認為是她。
收到的詭異的錄像裏麵,我也從來沒有認為那裏麵詭異的頂著我女朋友的一張臉的女人是圓圓。
但是,這一次,陳蓉的夢裏,捕風捉影的一絲絲痕跡。
我幾乎就能給斷定。
她見到的那個人就是我的女朋友圓圓。
為什麼圓圓寧可進入到別人的夢境裏,卻從來沒有到我的夢裏和我好好的說一句話。我真的特別特別的想念她,像是有小螞蟻在不斷的咬著我的心裏的肉,難受的要死。
醫院的大門就在眼前,但我不想走了,在林蔭小道邊上的石凳上坐著。
這裏是醫院,零零星星的病人都會路過,所以,我也沒有拿出煙來抽。
“駱晨。”
軟糯尖細的女孩子的聲音,帶著幾分撒嬌的甜膩。這樣的聲音,除了沈悅,我還真的是想象不出來其他人。
沈悅穿著鮮豔的紅色短裙,短頭發齊劉海微微跳躍著。她整個人走過來就像是一團移動的火,不過,這個女孩子確實有毒。
因為她一過來,先把飯盒放在了旁邊的凳子上,俯下身先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
滑涼軟膩。
我第一次主動抱住了沈悅,我閉上眼睛,感覺到她像一個溫柔的大貓咪縮在我的懷裏,心裏塌陷的地方一點一點的被填滿了。
大概過了十來分鍾,我才覺得自己好了不少。
但是,抱著沈悅容易,放開她可就難了,沈悅窩在我懷裏,玩著我上衣胸前的兩個扣子。好在已經到了這個點兒,病人怕暮氣重,基本都回去了。
不然,人來人往的都能看見我們到底有多猥瑣。
“駱老師,你到底是怎麼了不開心?”沈悅還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有什麼不開心的都能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我要說了,你肯定不開心了。”我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沈悅。
沈悅笑笑,也不問,她把保溫盒拿過來,打開以後,裏麵是金黃酥脆的油炸鬆鼠魚。
我勒個去。
“我把讓我偷偷去給他買過來,但是薛晶晶不讓我爸爸吃,說是脂肪肝,高血壓什麼的。與其讓薛晶晶那個大肚婆吃了,不如駱老師你嚐嚐?”
我好久沒有吃過鬆鼠魚了。
一聲都說老板現在太胖了,他應該減肥,我這是在幫他。
我和沈悅一邊坐著,一邊聊天,不一會兒就把一整條魚吃光了。但是吃完了以後,覺得還是挺不好意思的,有了沈悅的陪伴,我剛才的失落的壞心情現在全部好了。
我讓沈悅和我出了醫院的大門,去了對麵那條街上的綠茶餐廳,讓服務員做了一份鬆鼠魚,讓沈悅帶回去。
我因為吃了沈悅的魚,所以心情特別好,我也希望老板可以因為吃了我的魚,趕快好起來。
“真不想讓那個女人吃我爸爸的東西。”
沈悅生氣的時候,表情看起來陰森而且可怕。
我掏錢結賬,漫不經心。
“為啥?”
沈悅的回答差點兒讓我沒有背過氣去。
“因為那個女人的肚子裏懷著的根本就不是我爸爸的孩子,她憑什麼天天花我爸爸的錢,吃我爸爸的,用我爸爸的。簡直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