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哪怕是非常好看和搞笑的小說,讀起來也很難受,像是有人拿著一根線一直在我眼前晃一樣。
感覺上惡心的厲害。
明明是坐火車,但是像坐輪船一樣,差點兒沒忍住扶著牆根吐了。
火車裏的燈一下子暗了。
變得黑漆漆的。
這不正常,隻有在臥鋪車廂才到了十點鍾關燈。而普通的硬座一直都是通宵亮著燈的,這很反常,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
嚇死本寶寶了。
之前,倉庫被點著了的那一個晚上,都沒有嚇到我,反而是現在嚇到我了。
這什麼個情況?
人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比較脆弱。我拿著故事會,擋住了臉,因為我有點兒怕吐出來噴的到處都是。
我靠著坐好,這才發現,燈都是亮的。
吃瓜子的繼續吃著瓜子,嘮嗑的繼續嘮著。
這是什麼情況?
火車哐當哐當的一直往前開著,我惡心的怎麼都眯不著,一直到了後半夜,實在忍不住了,才跑去洗手間吐了一會兒。
但是,火車上的洗手間非常的惡心。
回來之後就坐著更難受了。
真不知道那些搬山道人們是怎麼做到看著那些屍體不惡心,又在那些大鬥裏麵好幾天吃喝拉撒的不反胃。
我覺得,如果是我,在裏麵溜一圈而,就出來了。
“駱晨,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這一聲,聽得我的骨頭都酥了。
除了我的女朋友,誰還會這麼和我說話。
我掐了我自己一把,準備回頭。但是,一雙滑滑的手捂住了我的耳朵,硬生生的把我的腦袋給掰了回來。
“駱老師,看什麼看,我不是過來了嗎?”
沈悅一身短裙,現在穿了肉色的打底褲。看起來還是短短的,眉清目秀的,坐在我對麵,特別的養眼。
“你怎麼來了?”
我問沈悅,而沈悅掏了一袋子紙巾,不斷地擦手。
“有點兒事兒。”
沈悅並不抬頭看我。
“駱老師,你知道為什麼在黃泉路上,決不能回頭嗎?”說的好像她自己走過了黃泉路一樣。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戴叔叔倒是經常幫著人做頭七還陽的法事,一般來說,還能再看一眼自己最舍不得的親人。大家都會爭相踴躍回來一次的。
而不能回頭的,我幾乎從來沒有聽說過。
“因為如果回頭了,就會把之前的一切都給遺忘了。就像是孟婆的孟婆茶一樣,喝了人就不記事兒了,但是,一般都有一個你最看中的人,一直不斷的在你的身後喊你的名字。”
說到了這裏,我覺得毛骨悚然。
因為,那時隻有死人才會有的特殊體驗。
而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呢。
我吃得飽,睡的香,說明我還是一個活人。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我看著沈悅漂亮的臉蛋,難不成,沈悅又想害我?
“駱老師,你聽到的叫你的名字的人,到底是誰?”
是我的女朋友,圓圓。
我看著沈悅,一言不發。而沈悅看著我,笑的蒼涼,好像是有兩行淚珠子滑落下來一樣。我遞了紙巾給她,沈悅說了謝謝,然後就無言的拿著手機打遊戲。
開心消消樂她已經通關了,居然要再玩一局。看來,如果時間已經到了無可附加的長度的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能夠和喜歡的人,一起白頭偕老,也是一件好事。
我看著窗外,一片漆黑,慢慢地靠著椅子睡著了。
“駱老師,快走。”夢裏,沈悅一直在拉我走,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重大的危險,而且,我們所處的火車已經停了,四麵都是大火。
濃濃的大火,鋪天蓋地。
我好像看到了鹹陽城破的時候,大火燒了阿房宮。
無數的美人在宮裏麵跑著,叫著,但是沒有人能夠救她們。我看著有個女孩子,慘笑著投了湖,濺起一圈圈悲傷的漣漪。
我特別特別的想要抓住她,但是一無所獲。
“駱老師,快走。”
我一掙紮,就醒了,沈悅焦急的一直在搖著我的胳膊。
“我們去哪裏?”
沈悅拉著我的手,一直拖著我跑。我們下車之後直接往高粱地裏麵鑽,這個季節的高粱長得一人多高,就算是往裏麵藏了人,也看不出來。
火車全部著了火。
裏麵逃出來的人,隻有我和沈悅兩個。
我想要回頭,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沈悅是掰著我的腦袋跑的。這麼不符合人體工學的姿勢,居然讓她用起來一點兒也不違和。
高粱葉子掛的臉疼,回去之後戴叔叔肯定會以為我的臉被娘兒們給打了。
這年頭,誰沒事兒還去地呀。
“沈悅,你以為你救的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