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能怪我呀,誰讓他的臉長得沒有辨識度,而且在這個家裏麵的存在感還不如一個剛來的保潔小妹。
我已經做好了被罵一頓的打算。
但是,天氣太冷,老頭兒懶得和我計較,直接就扔給了我鑰匙。老頭兒人很古板,車開的還是幾十年前的爆款,改革開放那幾年的國貨大眾牌桑塔納。
我大一的飾扣考取了駕照,還沒有怎麼上過路。
戴叔叔出門有司機,我爸爸出門有戴叔叔。所以我能夠開車的機會特別的少。讓我這樣的人上路,簡直就是個馬路殺手,因為我學的那些東西基本上是完全的還給了老師。
就在我的車子離開了荊家別墅的時候,我都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
直到過來上班的保潔小妹叫了管家一聲:“許管家,這麼冷的天兒,您怎麼不進屋裏麵去?”
我才覺得渾身毛骨悚然了一下。
這個管家,到底姓什麼?
車子開得快,又是霧霾的天氣。後視鏡裏麵能看到老管家似笑非笑的臉,那張臉看起來皺巴巴的,在一層霧氣的鏡子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土色的塑料麻袋裝到了骨頭上。
這樣的臉,似曾相識。
我突然間就想起來了。
那是我在以前坐公交車去奇奇怪怪的地方的時候看到的司機的樣子。我覺得荊老爺子的別墅就像是天宮一樣,他自己是一身的浩然正氣,不可能有什麼邪魔外道。所以一開始我根本就沒有往那方麵想。
但是現在,我被嚇得快尿了。
這玩意兒來了這裏多久了,怎麼從來都沒有被發現?
荊芥還在裏麵,這裏還有那麼多人。我在另一個世界見過這種東西的破壞力,所以立刻趕緊馬上的想要開車回去。
然後,我最不想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這個車子完全不受我的控製了。
他沿著大馬路,像是所有的正常的車子一樣,緩緩駛離了荊家別墅。
那個人,眼珠子完全變成了黑色,但是他的表情分明是在對著我微笑著。神秘,而且黑暗。我也不怕車子失控了撞死我。
想讓我死,這車子早就飛了。
我拿出手機,趕緊想要給荊芥打電話,但是手機居然沒有信號。
車子還沒有上了高速,這裏的路有限製速度,所以不是特別的快。我想都沒想,就開了車門。
我要跳出去!
我不能讓那麼危險的東西一直圍著這麼多的活人打轉。
按說,這種東西不是因該存在於另外的一個次元的嗎?怎麼會來了這裏?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跳下車之後,我的肋骨好不容易長好了的地方疼的鑽心,不用說,一定是傷口的地方裂開了,疼的我差點兒沒有一口氣背過去。
都說十指連心,打手特別的疼。
肋骨根本就不是連心,而是它就在心邊兒上。
這種疼,真不是一個字能夠描述的。
我痛的腿都在打顫。
這裏距離荊家別墅有四五百米的路程,但是在我看來,幾乎是要走了我整個的生命了。但是,我還是要走回去。
一步。
兩步。
走了整整五分鍾,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走回去。
如果在我不能趕回去的這幾分鍾裏麵,荊芥出了什麼事兒的話,那我一定會難受的和現在一樣。
而且,那種感覺會如影隨形,跟著我整整一輩子。
我顫抖著手,是這繼續打電話。
這一次電話通了,但是沒有人接。
我吸了一口氣,我覺得另外叫人來也比我這麼走回去快。荊芥一定是在和人家談事兒,所以壓根就聽不到我的電話。
這一次,我打的是110。
從來沒有用過警察叔叔的我,這一次卻是用了報警電話。對麵的人說話非常的熟悉,而且很穩重。
我告訴他是荊家的別墅有不法分子的時候,他很驚訝。
他問我現在出了什麼情況。
我訝然。
我能夠對著很多人流利的說謊,但是從小的教育讓我不能對警察說謊。我隻能繼續告訴他,出現的人一定有問題,可能會傷害老爺子的生命健康。
讓他一定一定要趕緊派警員過來,越近越好。
警察能騎著摩托過來,幾乎每個大的社區都會有警察。所以一定會很快的。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的,我居然問警官:“請問警官怎麼稱呼?”
他說他叫西城。
西溪的堂哥就叫西城。
遇到了熟人了。
不過,後話就是我脫困之後,才知道,西溪的堂哥在我進過派出所之後就死了。這個人,盜用了他的身份。
神鬼的套路太深,我已經不能正確的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