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黎美景回到家,看到顧廷期正坐在客廳裏看書,見到自己回家了,顧廷期沒有抬起頭看一眼。
空氣有些凝固,並不像從前她回家時的樣子,以往她從孤兒院回家,顧廷期都會笑著跟自己講話,或者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晚餐。
但是今晚,卻什麼都沒有。
黎美景在玄關處換好了鞋,慢慢的走進客廳,她把院長交給自己的那份協議書拿出來,遞給顧廷期,“這個是院長給我的,你看一下。”
顧廷期仍舊沒有抬頭,隻是語氣淡淡的說了一句,“放下吧。”
“這份協議裏,有幾條,我需要跟你商討一下。”黎美景指著其中的兩行字說,“這裏,孤兒院不是商業組織,用這樣的運營方式隻怕對孩子們不好。”
顧廷期放下手裏的雜誌,抬起眼看著黎美景,“我是商人,不按照這樣的運營方式,那照怎樣的方式?”
“可是孤兒院不應該……”黎美景剛想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卻被顧廷期冷冷打斷,他用不可反抗的語氣說道,“怎麼經營,是我的權利。”
黎美景沒想到顧廷期會用這樣的態度對自己,一時啞口無言。
明明是他有錯在先,明明是他向自己隱瞞了與鄭瑤的往事,為什麼他卻如此理直氣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沒有辦法跟你簽訂協議……”黎美景說道。
“隨便你。”顧廷期站起身,朝樓梯走去,剛走了兩階,忽然轉頭對黎美景說,“昨天你過的很不錯吧。”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黎美景在心裏反複思忖著,難道顧廷期已經知道自己去過療養院,見過鄭瑤的媽媽了嗎,既然如此,他也就知道自己已經得知了他和鄭瑤的事。
“什麼很不錯?”黎美景問。
“你自己心裏清楚。”顧廷期的話沒有一點溫度,冰冷的讓人發毛。
黎美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了。難道他真的是蘇安河口中,那個虛偽冷漠絕情的人嗎。
黎美景一直在客廳發呆到半夜,才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了臥室,顧廷期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她在心裏歎了口氣,輕輕的爬到顧廷期身邊,蓋上被子合上了眼。
窗外,一片冰冷的月光灑進來,黎美景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腦子裏反複想著鄭瑤,這個跟自己長相如出一轍的女生,她到底為什麼自殺,衣櫃裏又為什麼會放著她寫給顧廷期的信。
顧廷期和自己結婚,會不會是因為對鄭瑤的愧疚。
而這一切,黎美景卻不知如何開口向顧廷期求證。
第二天一大早,顧廷期就起床去上班了,這三天裏兩個人說話的次數加起來不超過三次,黎美景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阻隔在了兩個人中間。
她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吃過早飯就去了孤兒院。
剛一到孤兒院,院長就急匆匆的找到她。
“美景啊,那個協議沒簽嗎?”院長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