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糖點了點頭，又遲疑道：“我姑媽一個人在裏麵……”
她早就給傭人放了假，以媽媽現在的狀態，她肯定不敢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裏。
“我們會安排人手。”有了警方的承諾，蘇糖糖才跟他們朝外走。
歐宛如還在後麵哭罵，“慕恒辰到底為什麼這麼對我？他為什麼在房間裏用那些鵝卵石親手拚湊蘇糖糖的塑像？他為什麼會被你害死？你們為什麼不能放過他！”
路上，蘇糖糖雙手交叉在一起緊緊握著，手背上印出青色的印子，不知沉默了多久才問：“慕恒辰，是怎麼……不在的？”
那個“死”字，她無論如何，都沒法說出口。
“車禍，在邊境線上。”回答簡短明確，蘇糖糖死死閉住雙眼，靠在車座裏，仰起頭。
警察也有些奇怪，雖然他們隻是例行調查，但是看她的反應，怎麼都不像是商業對手。
等到了警局，倆人也不過簡單問了些基本情況，就把蘇糖糖一個人留在詢問室。
她靜靜地等著，直到聽到一陣腳步聲，才陡然睜開眼，這是她接觸過的那個人。
“暗鷹。”蘇糖糖的聲音繃得很緊，對方沉默著點了點頭。
“他們說的，是假的吧？”她緊緊盯著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和我當初詐死一樣，慕恒辰沒死對不對？他很快會回來對不對？”
對方沉默著看她，緩緩搖了搖頭。
“那，他隻是換了個身份？”
“他隻是要隔得久一點才能回來？”
“他……隻是要頂著別的身份生活在異國他鄉？”
蘇糖糖一次次不甘心地問，對方沉默著一次次緩緩搖頭。
她突然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隨著他的動作一點點被抽幹，直接脫力摔坐在地上。
對方伸出手似乎想要扶她但又緩緩地收了回去，依舊沉默，看著蘇糖糖發出一聲小獸般地絕望哀嚎。
那聲音被壓得極低，卻聲聲泣血。
“方簡。”對方自從進來第一次開口，但明知道她的身份，還偏偏叫了她頂替的另一個人的名字。
蘇糖糖渾身一震。
幾個月前，她被麵前這個代號“暗鷹”的人帶走，就選擇了一條注定無法平靜的路。
她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告訴我，他是怎麼出事的。”
“他暴露了。”
“如果當初去的是我，現在死的就會是我，對不對？”蘇糖糖每個字都說得無比艱難，她寧可死的是自己！
暗鷹依舊隻是點頭，似乎是看到蘇糖糖眼底的瘋狂和絕望，他突然又說：“你是，第八個。”
她稍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大概是他經手的第八個人。
蘇糖糖閉上雙眼，眼淚滾滾而落，整個人都在簌簌顫抖，可很快她就猛然睜開眼。
“我記得，當初你承諾過，這件事結束後無論結果如何，在不違法的範圍內你都能幫我辦一件事。”蘇糖糖一字一頓，“我，要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