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繁華街市回來之後,柳木兮的心一直懸著,始終放不下。她在擔心君陌會不會在比武時中奸人奸計。
聽那些人道,縱馬江湖的俠人墨客都會去觀看此次比武,她也動了動這門心思。但她又怕自己會被那些看不順眼柳家的其他門第給認出來,再上演一場刁難劇幕。但擔心君陌的那顆心也不省人事的折磨著柳木兮。
柳木兮尋思著,反正自己閑著也是閑著,要不然自己蒙上麵紗去眉公山充當一個無名小卒,大抵應該是沒人會注意到自己的。而且還可以趁機了解比武的具體情況,萬一君陌有了個三長兩短,她的醫術也有了用處。
她想著想著,意識到自己在關心君陌,搖搖腦袋想讓自己清醒清醒:“我是為了還他的人情,才會想去看他比武的。”柳木兮故意把話說出口來,暗暗地與內心所想抵抗著。
她點了點頭,好讓自己信服。便去集市準備了一條麵紗,即刻便要出發。
眉公山離這裏還尚遠,她要早點出發才是。柳木兮摸了摸錢袋,有些小欣喜,還有幾文錢,夠買一張粗製的麵紗了。
柳木兮將方才在集市買的麵紗蒙在臉上,在出發之前,想了想感覺少了什麼,思索了半天才想起她還需要一匹馬。
她連路上的盤纏都沒有了,路還很遠,步行過去實在是太煎熬。柳木兮在街上洞察了幾個時辰,隨即潛入一個富家府邸的馬廄裏牽了一匹馬出來,想著自己先借借,完事兒後就還回來。
“偌大的一個府邸,應該不會缺這一匹馬的吧。”柳木兮思量著。
潛入府中的行動很敏捷,偷馬的動作卻很笨拙。馬廄門口穿來走路的碎碎聲,她察覺到了有人在向這邊靠近,沒有當過賊的柳木兮心裏竟有些不知所措。
慌亂下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背。也在這時,小廝走進來,看見一蒙麵人,想都沒想就覺得定是個賊,準備驚呼大叫。
柳木兮有點驚恐,連忙策馬揚鞭衝出了馬廄,小廝被強勢奔來的馬和柳木兮攆到了一邊,都沒來得及喊出聲,偷馬的人連同馬便倉促的消失在門腳處,小廝一陣的咒罵和無奈。
柳木兮在消失之際留下一番話:“我會還回來的。”至於這句話,那氣急敗壞的小廝有沒有聽見就不知道了。
方才驚險的情形,羞得柳木兮一陣未能平複心情,當賊當的也是很不稱職了,當場被抓了個先行。
她駕著馬一路的疾馳,沒有停息,想著還有兩日君陌就要比武了,不禁策馬的力道又增加了。
夜涼如水,本來溫柔的夜風卻在柳木兮疾馳的過程中變得有些淩厲。月色像一層脂粉膏浮在地麵上,再透過樹林裏的葉子,投影在柳木兮的臉上,隨即又從臉上滑落。
今晚的天氣很晴朗,月亮很圓很亮,正好能看清楚前方的路。
倏爾,樹林裏不知從何處穿來匆匆行走的聲音,那人的腳步在草地上一遝一遝,發出嘶嘶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很刺耳,很清晰。
柳木兮將馬駕馭停滯住,縱身跳下來,細細的側耳聽這突如其來的聲音。
腳步聲中夾帶著打鬥聲,還有刀劍在空中揮舞的聲音,應該是兩個人了。柳木兮順著聲音的源頭朝那個方向看去,盡管月色明亮,但距離太遠,什麼也看不清,隻有一片夜色。
柳木兮走上前去,不想從茂長的樹叢裏疾然飛出一支飛鏢。柳木兮一驚,一個激靈的閃開,那隻飛鏢的速度快得不像是常人所持,直勾勾的射向了身後,落在柳木兮騎的那匹馬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傷痕。
那匹馬長嘯嘶鳴著,叫的柳木兮的心亂成一團,神色變得慌亂起來。隨即那匹馬便倒了下去,口吐白沫,在地上掙紮了片刻,便沒了氣息。
柳木兮見這一情形,驚詫的朝飛鏢的源頭看去。這鏢上的鏢頭有毒,是何人用如此奸詐的手段,在武器上下毒?
柳木兮輕功一躍,跳入那方的樹叢裏。
兩個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敏捷交纏著,暫時還沒有分出輸贏。柳木兮沒有看清楚兩人長什麼樣子,自然也還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心裏暫時想的也隻是找出用毒鏢的人,賠她的馬。
她是個分明的人,誰招惹了她,誰就要收拾殘局,不然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見兩人不依不撓的打著架,也沒想著打斷他們,打算等他們倆完事兒後,再去計算馬的事。
於是,柳木兮走到一旁坐下,竟成了一個觀戰的人。
看了須臾,柳木兮約莫能看出是一男一女,女的很陌生一點都不認識,倒是這男的,怎麼劍術如此熟悉?但也覺得奇怪。
柳木兮那時並沒有多想。直到其中一個人,站立之時看見了坐在一旁的柳木兮,一眼便認出了她。
“柳木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