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貴人受寵的消息想來已經傳遍六宮了。
柳木兮和錦繡一進秀坊，就有麼麽迎著上前來，溫笑著，“二位姑娘，都是碎玉軒的吧？蘇貴人的常服，早就做好了，都是蘇錦，花樣都是我親自畫的。”
“有勞麼麽了。”錦繡出聲道。
那麼麽將四件常服，交給柳木兮和錦繡。
出來秀坊，正好碰上玉樹宮的小蓮也來取衣服。
小蓮瞧見柳木兮，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柳木兮不想惹事，全當做沒聽見。
她們還未出繡房的大門，就聽到屋裏頭傳來那麼麽的聲音，“上頭說了，你們主子年年都做常服，年年做的比各位小主娘娘都多，實在是太浪費了，所以今年，不讓我們給你家貴人做衣服，貴人穿去年的衣服，那些可都還是嶄新的吧。”
小蓮的聲音憤怒起來，“可去年前年的衣服，都是過時的樣式和花樣啊！誰家主子換季不穿新的衣服啊！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們家貴人，可是皇上的嬪妃，哥哥是慕容大將軍！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們這些奴才來作踐！”
卻又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喲，皇上都不讓你們家貴人出玉樹宮的門了，還囂張什麼啊，趕緊夾著尾巴做人吧，不然呢，連去年的衣服都沒得穿了!”
“行了，小蓮姑娘，我們都是奉命行事，不敢越距，今年不給你們家貴人做常服，是服從安排，你要是哭，找管事兒的人去哭吧，如你所說，我們都是奴才，奴才都是聽從調遣安排！”
“你們——”
小蓮捂著臉哭著從屋裏跑出來，到大門前又看到柳木兮，冷哼一聲，直接怨怪，“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們主子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等著吧，我們不會饒了你的！”
錦繡擋在柳木兮麵前，“姑娘，回去吧，禍從口出，既然知道你們主子如今無勢，就不要在招惹是非了！”
小蓮冷哼一聲，氣呼呼的走了。
柳木兮看著她的背影，緘口不言。
錦繡無奈的搖搖頭，“這晴貴人教出來的丫頭，性子都和她一樣，太直接，太鋒利，怪不得，什麼套她都躲不開，單憑一張嘴，也足夠讓人厭惡。”
“所以她並不可怕，表麵功夫的紙老虎。”柳木兮麵無表情道，張開步子繼續走著，“躲在暗處的敵人，會用盡一切棋子，將人趕盡殺絕，不留後患，如今繡房敢這樣對慕容晴，一是慕容晴沒了皇上的恩寵，而是……”她冷笑一聲。
“樺妃娘娘……”錦繡悄悄出聲。
柳木兮不再應，卻是在表默認。
冬日越來越近，宮內一片蕭條，樹葉簌簌落下，宮道上隨處可見焦黃的落葉，宮人們掃了又掃，仍掃不盡。
可這焦黃的楓葉，是極其好看的，隻是腐爛，還會發臭。
柳木兮從宮門外撿拾了幾片落葉，晾在院子裏太陽光照最充足的地方，去掉多餘水分，曬幹後，楓葉可以保存一整個年份。
她用來做書簽，還可以在楓葉上直接寫字，在日複一日的宮廷生活裏，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