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嬰認真起來,臉都氣得通紅。
柳木兮在一邊輕笑,“就知道傳這話,你準要生氣,要不然,你明日自己去養心殿,說與你父皇聽,我可不想夾在中間,生怕一個說錯,就讓你們父子倆的關係,岌岌可危。”
淩嬰坐下身來,委屈道,“我看是父皇最近不知聽了哪個年輕臣子的話,要百廢俱興,革除舊政,卻不知要按實際來行事。”
“你父皇自然心中有數,他倒不是能讓別人挑唆的去幹不靠譜事情的人,你明日自己去說吧,我也累了。”說罷,柳木兮打了個哈欠,出了門。
沒想到一出門就碰上太後,準確的是說,已經不知道,太後和劉姑姑,站在這門前有多久了。
柳木兮趕緊彎身,“奴才給太後請安!”
太後瞧著柳木兮的低眉順目,冷哼一聲,“你還真是,膽大包天!你,給哀家進正殿去!”
完了,太後果然是聽見,淩嬰叫自己娘親了……柳木兮一陣頭痛,趕緊跟上太後。
柳木兮跪在正殿中央,太後就在前頭坐著,她微微低著頭,可以感覺到,來自太後威嚴的目光。
如今,太後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瀟灑寬容的筱姑姑了……
她是太後,輔佐皇帝,輔佐管理後宮,本就是辛苦的事情,當然不允許在這金鸞城中,有欺騙存在。
“你說吧,哀家就在這兒,聽你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柳木兮抬起頭來,看著抬頭,眼眶有些發紅,但是沒有畏懼,“請太後,為柳木兮治罪。”
太後和劉姑姑果然都怔住,人人沒想到,她也能承認的這樣坦然爽利。
“你可知罪!假死,當朝皇後假死,如今還回來!你到底要做什麼,要毀了這後宮,毀了皇上不成!”太後粗著嗓子,將桌子拍的巨響,青筋在臉上浮現,一派的不能原諒。
劉姑姑在一邊忙拍著太後的背,“太後,太後不可這樣生氣,您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樣動怒啊!太後,您為自己的身子考慮。”
柳木兮的頭磕在地上,又抬起頭來看著老人,眼角滑下淚水,“太後,太後不要為了奴才動怒,太後……柳木兮,知錯了。”
太後閉著眼睛,渾身有些發顫,讓劉姑姑幫她順氣兒。
她不願意睜開眼睛來,好像是對柳木兮深惡痛絕,難以將她原諒,所以看她不願意看她一眼。
劉姑姑見太後遲遲不睜開眼睛,知道她還在動怒,便對柳木兮道,“您先下去吧。”
“是。”柳木兮含著眼淚應道,“勞煩劉姑姑好生照顧太後。”
“奴才知道。”
柳木兮自主殿出來,看院子裏人來人往的宮女太監,她抹去眼淚,坐在後院的井口旁邊,眼淚像是被人打開的水龍頭,止不住的落下來。
她隻得抱緊自己,一直以來,陰謀詭計,陷害嫉恨,都傷不了柳木兮。
能夠傷她的,便是她在乎的人痛苦,因為自己而痛苦。
“豐凡,你怎麼了?”玉漱過來洗衣服,瞧見柳木兮在哭,一臉疑惑。
柳木兮搖搖頭,勉強露出笑容,“沙子眯了眼睛,太子用過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