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不要喊我秦少了,就喊我越寒吧。”他的聲音很好聽,說這話的時候雖然麵上還是沒有太多表情,但這句話就足以讓孟夕然覺得歡喜和雀躍了。
以至於她愣了幾秒,才點頭道:“好,越寒。”
或許是她那點卑微的欣喜太過明顯,秦越寒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讓你這麼稱呼我是不想讓別人說閑話。”
他給自己找了理由,也給了自己台階下,這個稱呼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做戲而已。
孟夕然不是不清楚,但是她很開心,這樣的開心啊,超過了心裏的那點委屈。
帶著孟夕然去餐廳吃飯,秦越寒不止一次地從側麵打量身邊的這個女人,她嫁給他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可是他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她。
之前隻覺得她總喜歡穿那些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色調,比如黑白灰,雖然簡潔,但是看上去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活力。
在餐廳坐下的時候,孟夕然的餘光發現了他的目光,一時間小臉竟紅了起來,“越寒。”
她小聲喚他的名字,他“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就是這麼一點點小小的特權,就讓她心底小小的粉色泡泡一個一個升了起來,滿滿地溢出來,然後炸裂。
他如往常一般吃飯,她卻著意地將小龍蝦夾到碗裏,開始剝殼吃小龍蝦,蘇星月在世的時候,雖然平時不大喜歡吃這些辛辣的東西,但唯獨對小龍蝦情有獨鍾,時不時便會犯饞,非要帶著孟夕然或是秦越寒去吃一頓才罷休。
蘇星月剝小龍蝦的時候是極為講究的,剝得很快,卻又不至於汁水亂濺,很是優雅,孟夕然極力地模仿,雖然她並不喜歡吃小龍蝦,但是一想到蘇星辰的那些話和自己心中那一點小小的奢望,她便繼續用白嫩的手指一下一下小心剝著小龍蝦的殼。
“你什麼時候也喜歡吃這個了?”他淡聲詢問,心中卻是已經有了計較,這個女人,又開始拙劣地模仿星月了麼?
這一次她似乎模仿得更徹底了,從衣著發式到吃食,他眸中那一抹繾綣褪去,轉為清明。
“孟夕然,我說過,不許你拙劣地模仿她。”秦越寒的聲音像是地獄裏的魔鬼,透著森然之意,孟夕然手中的小龍蝦應聲落在了碗裏,“啪嗒”一聲。
“你以為你這些拙劣的模仿能讓我對你另眼相待麼?不可能的孟夕然,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趁早死了這條心。”秦越寒一字一句地說給孟夕然聽,他說的話狠極了,像是最薄卻最鋒利的刀刃,劃在她的心上。
“我娶你隻是因為想要好好地供養星月的心髒,沒有任何別的意思,你隻是她心髒的容器而已,再怎麼模仿她,也比不上她萬分之一。”
突如其來的發怒,一如他突如其來虛幻的溫柔一般,讓孟夕然無法招架,一瞬間委屈湧上心頭,淚水含在眼底,晶瑩地聚集,滾動,卻倔強地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