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
宗族排位前。
秦氏跪在冰涼的石板上,哭得像個淚人。
王妃柳氏靜立在一旁,合手禱告。
另一旁,小妾李氏照看著一臉迷茫的幼子林遠,偶爾看向秦氏的目光閃爍著複雜的神色。
裏裏外外,沒有一個仆人,連侍衛都安排的遠遠地。
熟悉桓王府的人,一看便知這是桓王府處理家事的架勢。
林寧和林靜聯袂而來,率先上前拜先祖。
而後,柳氏才放開雙手,平靜的看向林寧,開口道:“致兒的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林寧微微點頭。
柳氏點頭,“如今你也滿十六歲,有了自己的想法,這件事就有你自己處理吧。”
而後,她便退後坐在宗祠正堂門庭之外凳子上,靜觀其變。
“寧兒,致兒他少不更事,隻是一時糊塗,你是他哥哥,你不能……”
說著,秦氏嗚咽著,泣不成聲。
王府有訓:長幼有序,兄弟鬩牆,其道大逆也!
換言之,林致一旦有所動作危及林寧,便是大逆不道之罪,林寧身為世子有將其剔族、甚至擊殺之權!
“
看著她的樣子,林寧有些於心不忍。
示意林靜搬來凳子,上前將她扶起,安坐在凳子上。
林寧說道:“二娘多慮了,兄弟一場。哪怕小致做的再不對,我也不會殺他。”
秦氏聞言哭聲戛然而止,抬頭看向林寧,眼神中既有差異也有慶幸,還有一些不解。
家族是非多!
這一點,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
王妃柳氏和秦氏都是世家大族出身,家族的爭鬥,對她們來說早是刻在骨子裏的記憶,看了無數遍。
李氏雖是小妾卻從小養在王府,心中亦有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在她們看來兄弟鬩牆、姊妹翻臉甚至父子相殺,在赤裸裸的利益麵前,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然而,林寧的這個保證幾乎可以說是在斷自己的後路。
一旦林致當真做出什麼傷害林寧甚至損害王府眾人的事情,林寧的這個保證無疑是在自己身上砍上一刀!
對一個王府繼承人來說,這種做法殊為不智。
麵對眾人目光,林寧渾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攤手道:“我可從未說過想當這個世子啊!”
這
“什麼?!”
“什麼?!”
“什麼?!”
……
聽聞此言,在場眾人無不麵露驚駭,詫異的看著林寧。
王妃柳氏的的凝重,秦氏的詫異,李氏的不解,就連早已知道林寧不會處置林致的林靜,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處置是一回事,世子之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寧兒,你胡說什麼?”王妃柳氏麵露慍色,斥責林寧道:“這種事豈能拿來開玩笑?”
“母親,孩兒並非開玩笑。”林寧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弘帝昏聵,擋不住父王的鐵騎;欽天司妖邪當道,也休想擋住我!這天下,注定是我林家囊中之物!隻是……”
林寧灼灼的看著眾人,凝聲問道:“皇位之高,可得長生否?”
“這……”
眾人聞言,神色俱是一頓,下意識的對視片刻,均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