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宇是大哥的心血,確實沒有比木羽更適合接替大哥位置的人……這樣吧,明天我和大哥說說看看他的意思……”
“好……”
“你先回去吧,我讓司機送你,今晚我留在這裏照顧大哥……”
“那就拜托你了……我回盡快聯係四弟,讓他趕來看大哥……”
“嗯,多注意休息……”
“知道了,我先走了……”三妹跟二立博士告別後,也離開了歐陽大宅……
偌大的星級別墅內,遊泳池旁的椅子上正橫躺著一個人,略白的發須,看得出已過半百之年,但麵容潤澤,肌膚細嫩,可見保養的十分完好,兩雙細眼微微眯起,卻不時透出精明之色。
“老爺,王醫生要見您……”仆人匆匆而至,必恭必敬道。
“哦……你帶他進來吧……”項獸強吩咐道。
“遵命,老爺……”仆人領命下去,隨後帶著王醫生走了進來。
“四爺……”
“我大哥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項獸強對王醫生詢問道,
“情況堪憂,他的五髒六腑已經開始極度衰化,不出一個月,就會枯竭而忘,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王醫生如實而道。
“他到底還能活多久?”項獸強目露精光道。
“以我的推測,應該超不過一個月……可以說已經無回天乏術了……”
“哦……是這樣嗎?看來我還真要去看看他了……親愛的大哥,我們好像好久沒有見麵了吧……嗬嗬……”項獸強露出一絲得意道。
“如果沒有什麼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好的,你做的不錯……”
“為四爺是應該的……”
“錢,明天就會彙到你的銀行帳目上……你繼續做好的本份工作,隨時向我彙報我大哥的情況……”
“我明白,四爺……”
“好,你去吧……”項獸強揮了揮手,示意道。
王醫生微微一躬,隨後轉身離去,留在項獸強一人十分玩味地笑著,似乎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
黑洞的空間,如幽靈般的影子,四周陰沉如地獄一般,空氣在顫動,與那怦然間的心跳同步,怪異的氣氛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歐陽木羽在黑暗中漫步,他的思緒恍惚,似乎剛剛從睡夢中清醒,睜開朦朧的眼睛,眼前的空洞令他不由有些戰栗,這樣的夢境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
空氣中沉重的心跳聲依然還在繼續,往如上回那般,輕輕地對歐陽木羽呼喚著。
“難道又是他?”歐陽木羽的腦中浮現出那人猶如鬼魅一般的影子。
歐陽木羽猶豫著,因為他還並沒有進入結界之內,所以他並看不到那人的影子,但那怦然的心跳聲,卻好似召魂的符咒,讓他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漸漸的,黑暗之中,出現了幾道陰光,從不同地角度打在了歐陽木羽的視線前,那影子的模樣油然而現,依然那般死氣沉沉,毫無生氣,但那赫然的心跳聲始終未曾停止過,好似活死人一般。
“哈哈……小子,你又來了,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聲音在空氣中回響,極為刺耳。
“又是你……你究竟想做什麼,為什麼又帶我來到這裏?”歐陽木羽不悅的喊著,神情激動,十分抗拒這種被人擺弄的滋味。
“我沒有惡意……我鬼宗怎麼會為難你呢?隻不過,我是無聊了,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聲音陰笑著,嘶啞,劃破凝結的空氣。
“說什麼?我們之間沒有共同語言,你到底是人,是鬼?”歐陽木羽皺了皺眉頭,對於騷擾他夢境的怪人,十分厭惡。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鬼域的神,孤魂野鬼任由我呼來喚去,那是何等的威風,這可是常人無法想象的……”聲音猶如洪鍾,震碎著整個空間。
“那又不關我的事……”歐陽木羽搖了搖頭。
“什麼不關你的事,如果你得到我的力量,到時你就是鬼域的王者,妖魔人三界都要懼怕你三分……”聲音忽然婉轉,好似在誘惑歐陽木羽一般。
“為什麼你非要我得到你的力量?這對你不是沒有任何好處嗎?”歐陽木羽猜疑著,絲毫沒有心動。
“因為我的力量無法在這個軀體上繼續延續,所以要尋找一個人,你身附血八卦,可以與我溝通,繼承我的力量,我可以讓你成為新一代的鬼宗……”嘶啞的聲音十分自豪道。
“對不起,恐怕我要讓你失望了……我並不想得到你的力量,我隻想平平凡凡,開心快樂的過著生活……”歐陽木羽堅定的拒絕道,他知道天下沒有這樣的好事。
“你……你真是愚昧無知……”聲音有些憤怒,似是因為自己的詭計沒有得逞,而在惱羞成怒著,很快的,陰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以為你是位平凡之人嗎?哈哈……可笑,你身上的血八卦,已經注定了你的一切,你身邊的人都會一一離你而去,你會陷入痛苦之中,無法自拔。”
“你不要這般執迷不悟……”
“不……什麼血八卦,什麼命運,都是些糊弄人的鬼話。我知道,你是想借用我的身體,來完成你邪惡的目的。”
“神仙姐姐說的沒錯,你是位邪惡之人,我不會受你誘惑的……”歐陽木羽抗拒著,但心中卻已像翻倒了五味瓶一般,不知滋味。
“你可以不信我的話,但事實卻會像我所說的那樣繼續著,如果你想要改變這一切,唯一的辦法就是得到我的力量。這樣你才不會被上天捉弄,也不會陷入萬劫不複的痛苦之中……”聲音一字一句猶如鼓錘,敲打著歐陽木羽脆弱的心房,他讓逐漸陷入崩潰的邊緣。
“不……你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歐陽木羽好似迷失了自我,痛苦的呻吟著,他分不清眼前閃過的幻覺是真是假,恍然間,無數悲傷往事慢慢浮現在他的眼前。
“鬼宗,別太得意忘形了,別以為你被囚禁在這裏,我就治不了你……”另一道聲音從歐陽木羽的體內發出。
“仙子,你休要動怒。難道我的話有錯嗎?小子,別相信世俗的解釋,擁有血八卦者不是吉人,是劫人,浩蕩之劫。”聲音狂笑著,不羈的語氣在空氣中回蕩。
“鬼宗,你……”
“神仙姐姐,他說的都是真的嗎?”歐陽木羽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孩子,劫人未必會引起劫難,有可能還會平息劫難。這未必不是好事,你以後會慢慢明白的,又何必這樣執著?命由天定,這是永恒不變的道理,以人的力量是無法改變命運的……”神仙姐姐輕輕歎道,她也無法改變因果循環。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我就不能決定我自己的命運嗎?或許師傅的死,師門的慘變都是因我而起的,我是個不幸之人,不幸之人……”鬼宗的一番話,已經深深的鑽入了歐陽木羽脆弱的防線,肆意地破壞著,直到歐陽木羽喪失理智。
“孩子……振作點,你還有你的使命……別忘了還有許許多多關心愛護你的人,他們是你的精神支柱……”神仙姐姐呼喊著,企圖喚回歐陽木羽的理智。
“仙子,你就別在這裏自欺欺人了,你何必再隱瞞呢?要不是你生存在他的血八卦之中,給予指引,他早已引發了多個劫難。我所說的一切,全是事實,你應該讓他接受這個事實……”鬼宗那裏肯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瘋狂的說道,意在將崩潰的歐陽木羽退入無底的深淵。
“鬼宗,當年你與魔王被伏,妖神更是形神俱散,直到現在,你還這般執迷不悟嗎?以你的修為,若是走上正道,早已經飛升登天了,又為何會在著黑暗空間飽受禁錮之苦呢?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以為憑你的能耐,還能死灰複燃嗎?”神仙姐姐字字鏗鏘。
“要不是當年妖神心藏歹意,我豈會與它自相殘殺,毀了真身,讓魔王孤單對敵,以至被人封印……修真者的力量遠遠不能和我們比及……”
“別以為這個陣法的結界能完全控製住我,我上方的封印寶劍早已鬆動,不然我也不能將他召到此處……”鬼宗看著歐陽木羽得意的笑著。
“是嗎?隻可惜你的身體已毀,隻能靠他。沒有他,你永遠離開不了這裏。”
“其實事事冥冥中自有定數,非我們所能掌控。不過我要你知道,無論如何,我都不允許你傷害他……否則,別怪我耗盡真元將你打入深淵,不得重生……”神仙姐姐怒道。
“也罷,也罷……自然會有一天,你會來求我的,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哈哈……”聲音陰笑著,慢慢消逝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歐陽木羽痛苦著,倒在了地上,雙眼一黑,竟失去了知覺……
黑暗漸漸退卻,白茫的迷霧籠罩著整個空間,帶著幾絲神秘的色彩。
隱約之中,一道俏麗的身影輕坐在地上,青絲白縷內,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雪白的肌膚在空氣中是那般紅嫩,閃著熠熠的光澤。
她柔嫩的懷中躺著一個清秀的大男孩,潔白玉手輕輕的撩動著男孩修長的發梢,好似在端倪著什麼。
“像……真是太像了……”她口中呢喃著,神情激動,一顆晶瑩地淚瞬間灑落,滴到了男孩的臉上,化成水痕,緩緩流落。
男孩似乎被淚水打醒,微微的睜開朦朧的眼睛,眼前是一張素白嬌麗的臉孔,卻無法看清她的容貌,如星夜般的神秘。
“孩子……”她紅嫩的嘴唇微微張起,語氣輕柔而溫和,好似春風入懷,溫暖無比。
“神……神仙姐姐……”歐陽木羽徹底的從她柔嫩的懷中蘇醒,見自己居然躺在神仙姐姐的懷裏,不由雙頰一紅,倉促地爬起身來,剛想張口說些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你想問就問吧,該告訴你的,我會說的……你我之間,應屬緣分。”神仙姐姐宛然一笑道。
“我在夢中嗎?”歐陽木羽問道。
“是的。”
“這夢真實嗎?”
“真實。”
“那位鬼宗為什麼需要我的身體?我能救他嗎,他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淒慘。”歐陽木羽疑問道。
“因為當年囚禁他的人,也是一位擁有血八卦者,所以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你能見到他,也算是因果循環,或許說解鈴還需係鈴人,看來一切已經在無形中改變……”
“就像我一樣,我愛上了一個人,他也愛我,不過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因你長的像他,又附有血八卦,我們才會有緣。”神仙姐姐歎息道,緊皺的玉眉,似乎有著解不開的心結。
“什麼在改變……”
“命運,你的命運……”神仙姐姐迷離的眼神,望著歐陽木羽許久許久。
“我的命運?我的命運究竟是什麼?我是不幸之人嗎?”歐陽木羽有些激動,因為他記起了剛才鬼宗說過的話,這足以讓他心如刀割。
“不,你是幸運之人。孩子,很多事情會因你而改變……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學會用勇於麵對現實,要經得住打擊與磨難,你會慢慢長大的……你有你的使命,你注定是一個不凡之人,所以,你必須要保護好你自己,明白了嗎?”
“可我……”歐陽木羽神情微動,神仙姐姐的話在他腦中不斷回響,令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有些事,你不要去想……切莫心浮氣躁,你體內的真氣已經在逐漸蘇醒,你要好好去運用它們,或許,有一天你會發現你自己擁有著無盡的寶藏,記住我的話。”神仙姐姐淡然一笑,身子慢慢隱入白茫的迷霧之中,不知方向。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歐陽木羽呼喊著,卻沒有人答應,白霧漸漸將他包圍,眼前隨之漸漸模糊,直到閉上的那一刻……
第二日,天微亮,歐陽木羽就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難以形容。
“昨日我作了什麼惡夢?不過這一切卻顯得那麼的真實。”歐陽木羽使命的搖了搖腦袋,他難以想起昨晚的夢境。
“真是奇怪?為什麼會這樣,我好似無法接受現實,內心感到無比恐懼……”歐陽木羽自言自語道。他再次靜靜的回憶了片刻,最終才深吸了幾口氣站了起來。他實在回憶不起夢境的點滴,隻好選擇了放棄。
“歐陽木羽……歐陽木羽……”緊湊的敲門聲傳了進來。
“女神?”歐陽木羽聽到熟悉的叫喚聲頓時恍然過來。
“我就來,你等等……”歐陽木羽看了看一身的睡衣趕忙爬了起來,大聲回道。
……
“不好意思,我見你在房內,門上又帶著鑰匙,就開門走了進來……”女神倘然自若的看著正想更衣的歐陽木羽,不禁難為的笑道。
歐陽木羽剛剛脫掉睡褲,女神就走了進來,他的身上隻掛著一條貼身短褲。
“沒事,沒事……”歐陽木羽滿臉通紅的尷尬一笑,趕忙穿上了外褲。
“上回在僵屍出現的工地上,我可是一絲不掛的被你看個正著,這樣我們算做扯平。”女神有意無意的逗道。
“不……不好意思……那時,那時怪手回春前輩為你解毒……我醒來的時候,你的上衣就……我不是故意的……”歐陽木羽極其不安的解釋道,好象一位做了錯事的孩子。
“好了,我可是一點都不在意,你真是可愛……不要這麼緊張……對了,你今天有空嗎?”女神見歐陽木羽尷尬的表情,不由撲哧一笑。
“有空。什麼事?”歐陽木羽抬頭問道。
“上回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要反悔哦。”女神眨著眼睛,做著僵屍跳動的動作,惟妙惟肖。
“哦,我差點就忘了。不過你放心,本人義不容辭……”歐陽木羽斬釘截鐵的說道,他認為這是他的義務。
華京研究所內。
各種研究設備滿目琳琅,信號指示燈,以及係統的提示音,不絕於耳,整個研究所都陷入忙碌之中,每個人的神情都十分專注嚴謹,認真的做著手中的工作。
而在不遠處,幾個巨大的生化液箱裏,正躺著幾具已經腐爛,十分不完整的軀體,他們的臉部已呈僵硬之狀,扭曲變形,顯得十分恐怖。
生化液箱旁,正是幾台極為精密的儀器,傳輸接線定在它們的兩端,分析數據正不停的在儀器上計算,顯示出來,而觀測員正細心的做著每一段時間內的變化記錄。
“情況怎麼樣了?有什麼新發現嗎?”就在此時,一位身著白袍,臉上盡是歲月痕跡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輕聲問道。
“所長,看來我們研發的藥物沒有任何作用。裏麵的情況極其不穩,病毒細胞還在複製當中,速度驚人。”
“這病毒簡直聞所未聞,真是太可怕了……”觀測員不可思議的說道。
“繼續觀察……做好每一項的記錄……”中年男子嚴肅的說道,他正是華京研究所現任的所長,也是當今華京研究界的權威人士。
華京國會會議之後,在政府的牽引下,研究病毒克星的小組成立。可是直到現在,他們還無法破解出僵屍病毒的原細胞基因圖,至今還無法研製抗病毒的解藥。
“是。”觀測員應道,他繼續專注的投入到工作之中,而中年男子卻是一臉憂慮的站在生化液箱後側,默默深思。
大約十分鍾過後,另一位同樣身著白袍的男子走到所長的麵前,低聲道:“所長,華京安全局的女神有事來了……”
“哦,她來了……快請她到我的辦公室。”所長的神情微微一展,女神的到來,讓他看到了一線曙光。當然,女神也好一陣子沒來看她的父親了。
“對了,她帶來一位陌生男孩,我怕……”白衣男子有些猶疑道。
“男孩?真是奇怪,這不像她的性格……”所長露出一絲驚異,身為女神的父親,他自然對女兒的脾性有所了解,平時一向對人冷漠的親侄女,居然會和一位陌生男孩一起到此拜訪,真是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他倒是對這位男孩有了一絲興趣。很有可能,這位男孩就是女兒口中的英雄。
“哈哈,女兒長大了……”
“讓他們進來吧。女神知道這裏的規矩。我想不會亂帶外人進來,或許那人我已認識……”所長微微示意道,隨後朝著辦公室而去。
歐陽木羽看著眼前高科技的研究技術,不由好奇萬分,目光不住飄移,新鮮的事物將他的注意力深深吸引。
“是不是感到很新鮮,這裏……”女神微微一笑,看出了歐陽木羽的心思。
“恩。”歐陽木羽點了點頭,目光一下就落到了角落的生化液箱中,裏麵腐爛的屍體,不由令他有些反胃。
“那……那是什麼……”歐陽木羽不由問道。
“那就是二代僵屍的屍體,它們的病毒細胞十分頑強,在高溫或者極其惡劣的環境下還能生存,最可怕的就是瘋狂複製,現在正在進行數據解析,希望能借此找出病毒細胞的基因代碼……”女神解釋道。
“哦,這樣。”歐陽木羽點了點頭。
“對了,女神,你跟這研究所的所長很熟嗎?”歐陽木羽忽然問道,因為一路走來,暢通無阻,按照慣例,這麼龐大的研究機構,應該有著相當嚴密的安全係統。
“他是我父親……我從小就是在這裏玩大的,這裏的安全係統,基本上都是我親自負責的……”女神頗為自豪的說道。
“難怪……”歐陽木羽恍然而道,原來大名鼎鼎的女神還有一位如此了得的爸爸,看來這樣優秀的基因,還是有些相當的遺傳性。
“走吧,我父親肯定也很想見見你……你可要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女神雙眼輕眨道。
“是嗎?蠻榮幸的,我怎麼感覺有點相親的味道。”歐陽木羽微微吃驚道,但臉上依然揚起微微的笑容。
“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