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霆深黑色的眸子閃過一抹沉痛,又飛快消失。
他慢慢的鬆開陸邵陽的衣領,再開口,聲音已經是嘶啞低沉,“她的墓地在哪裏?”
“在東南方。”陸邵陽摸著被打腫的嘴角,露出一抹譏笑,“是她自己選的地方,說是風水好。”
冷霆深正要拿煙的手指一頓。
風水好?
顧心遙所謂的風水好就是不讓他找到吧。
那個女人,到底都要擺脫他。
心,突然湧上一陣刺骨的疼痛,像是針紮那樣,很快彌漫全身,疼的他連手裏的香煙都拿不住,掉在地上滾了一圈。
好疼!
不止是心,還有頭。
太陽穴突突的跳的厲害,嗡嗡作響。
“你怎麼了?”陸邵陽發現了冷霆深的不對勁,他的臉色太難看了,比他這個挨揍的人都要難看。
“唔!”
冷霆深用力扶著額頭,等那陣劇痛過去之後才有力氣開口,“我沒事。”
他搖晃著起身,看向東南方,“她的墓是哪一塊?”
“我就知道你不會死心。”
陸邵陽不知道想到什麼,冷笑一聲,從口袋掏出一樣東西丟給他,“自己去驗吧。”
“這是什麼?”冷霆深看著手心的小瓶子,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嘴唇哆嗦了一下。
“遙遙的骨灰。她被撞的臉都爛了,全身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所以我把她的屍體領回來之後就火化了。”
陸邵陽拋出最殘忍的答案,“你不是不相信麼,可以去查,看看這些骨灰是不是她的。你一心想要找回的女人,已經死透了。”
陸邵陽說完,以為冷霆深會像之前那樣撲上來對他又打又踢,結果,什麼都沒有。
冷霆深隻是緊緊攥著那一捧骨灰,像是攥住什麼珍貴的寶物一樣,整個人像是丟了魂。
“我會查。”他嘶聲說著,“如果讓我知道你騙我……”
陸邵陽苦笑,“如果可以,我也寧願這一切都是假的。”
冷霆深轉身,一步一步走的異常緩慢。
短短幾百米他像是走了半輩子。
回到車裏,冷霆深把自己重重的拋在後座,整個人像是剛結束了一場漫長的長跑,胸口不斷的起伏。
他把那個瓶子放到眼前,目不轉睛的看著。
這裏麵,是那個女人的骨灰?
這麼小小的一個瓶子,就把那個堅韌自強的顧心遙給裝進去了?
怎麼可能?!
冷霆深啪的一聲攥緊掌心,任由瓶身尖銳的棱角刺痛他的掌心,他發動車子,飛快的趕往醫院。
醫院,DNA鑒定室。
冷霆深把瓶子扔到醫生桌上,又拿出一份顧心遙的身體檢查記錄,“給我查,這裏麵的DNA是否跟這女人吻合,要快。”
“是。”
醫生誠惶誠恐的接過,倒出來一看,立刻大驚失色。
這瓶子裏裝的,居然是一小把骨灰。
這……
哪有人拿骨灰來做DNA鑒定的。
不過,冷霆深是他們醫院的大財主,醫生不敢得罪,隻好按照步驟,采集資料,鑒定。
半小時後!
醫生拿著結果,站在冷霆深麵前彙報道,“冷總,鑒定結果出來了,DNA結構相同,屬於同一個人。”
“是嗎?”冷霆深怔忡的開口。
醫院裏來來往往的聲音他聽不到,醫生關切的眼神他也看不清,滿腦子就隻有一句話。
“這兩份DNA結構相同,屬於同一個人。”
同一個人!
骨灰是顧心遙的,資料也是顧心遙的。
那女人,真的死了。
就像陸邵陽說的那樣,死透了,被燒成了一把灰。
冷霆深的雙手劇烈顫抖起來,整個人像是再也站不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頭,發出痛苦的嘶吼聲,“顧心遙!”
你怎麼能死!
我還沒有折磨夠你!
你欠下的,還沒還清。
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怎麼可以!
“顧心遙!”
冷霆深的拳頭重重砸在牆上。
一拳又一拳,牆壁被砸出一道道裂痕。
更別提他的手背,早就已經血肉模糊。
“顧心遙!”
男人痛苦的嘶吼聲響徹整間醫院,似是帶著極大的痛苦。
“冷總,冷總……”
所有醫生震驚不已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反應半天才撲過去,想要製止男人瘋狂的舉動。
“冷總,你冷靜一下,這樣打下去,你的手會廢掉的。”
“滾,都給我滾開。”
誰知道,冷霆深根本就不聽他們的,他掙脫醫生的鉗製,整個人像是一頭失去了理智的猛獸,隻會傷害自己。
秘書在一旁看的著急,不得已隻能衝保鏢吼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讓冷總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