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反應,他已經按下輪椅上的按鍵,朝會所的路駛去。
跟在身後的美兒不禁歎息,他就是那麼驕傲又高傲的男人,縱使雙腿不便行走,也不肯假手於人。
她知道他喜歡乖順的女子,喜歡溫婉的女子,喜歡羞怯的女子,所以她這三年來,拚命學習,拚命照做,隻是為何,仍不能博得他的另眼相看?
外界盛傳她和神秘輪椅富豪私.密約會,她總是否認這件事實,誰又知,那美其名曰的約會,其實比一個人呆著更落寞
這一帶的斯諾克會所,是專門為一些富豪開設的。
由於富豪們極其注重個人的**,所以能進入會所工作的人員,都是經過精挑細選,而且還要會一手極棒的斯諾克台球。
此時,夜幕降臨,繁星點綴,露出閃閃的光芒,一襲紫色直發的年輕女子,拎著背包從門外走了進來,身上掛滿叮叮當當的墜飾,緊身的皮衣露出小蠻腰,搖曳著婀娜多姿的身段,一步一步走進會所。
她的到來,引起不少人的側目,尤其是紫發下,那張**的臉蛋兒,好像當年很紅的一個人,卻又想不起是哪個。
“薇薇安,今晚你值班,各個流程都清楚了吧?”會所的經理見到女子走過來,趕緊上前柔聲問道,“若是不清楚,可以來問我哦。”
薇薇安是前幾天剛進來的新成員,長得那張臉,簡直就是天姿國色,不過,她好像偏愛紫色,就連眼瞳也都是紫色的。
女子眼眸閃爍一下,微微點頭,柔軟的嫣唇輕輕吐道,“謝謝你,林經理,今天的客人多嗎?”
她狀似隨意地吐道,眼睛卻已經探向會所裏麵的高級包廂了。
“嗯,今天來了位貴賓,老板格外重視,叮囑我們要特別謹慎,薇薇安你也是,如果沒事,不用去貴賓房了。”林經理提醒道。
“嗬嗬,看來這個貴賓一定是哪位明星大腕吧?”薇薇安紫色的眼眸裏劃過一絲異樣。
林經理搖搖頭:“比明星大腕還厲害,是唉,不說了,我做事去了,薇薇安有空來找我,我很樂意幫忙哈。”經理言辭閃爍著快速離開,就怕得罪了老板的貴客。
薇薇安柔眸一閃,唇角勾了勾,呢喃道:“終於舍得出現了嗎?”
深諳的包廂內,一張精致的台球桌立在屋內,桌子四周鑲嵌著金邊寶石,看起來價值不菲,球杆、球粒都是頂級的檔次,而這間包廂,隻包給一位黑姓的富豪,他支付的費用,足夠養活整間斯諾克會所。
斯諾克台球也稱障礙台球,一擊後,由於死球的阻礙,使得對手不能夠擊打主球使其同時直線完全通過任意球的兩邊,即稱為斯諾克。
對手則稱為被做斯諾克。當即使獲得台麵上的最高分數仍落後對手的時候,就需要通過做斯諾克來迫使對方失誤犯規罰分。
美兒習慣地站在一旁,看著輪椅男子一人分飾兩角,專注地打著台球,她心裏暗暗歎息,已經陪他打了三個小時,他席間一句話沒吭聲,自顧自地撞球,為自己設障礙,然後又為自己解除障礙,周而複始,自己跟自己較勁,他不累的麼?
“那個爵,我去一下洗手間。”美兒柔美地微笑,卻等不到他的一眼,她垮下肩膀,隻好悻悻地開門朝洗手間走去。
美兒離開後,爵仍在專心地打著斯諾克台球,專心給自己設置障礙,然後又絞盡腦汁想辦法去越過那些障礙,自己跟自己對打,沒見過像他玩那麼累的遊戲。
仿佛這樣,他才可以摒除一切雜念,集中精神地沉浸在這個遊戲裏,自己和自己較勁,直到弄到自己精力憔悴,才肯罷休。
叩叩叩!
三聲敲門聲響起,沉默了一會兒,爵沒有反應,架杆,墨黑的瞳孔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自己即將要打出的球。
跟著,門被輕輕打開——
忽然一股芬芳隨即竄入,爵不由得皺了皺眉,這股氣息讓他分了分神,但仍沒有回頭,匍匐在台球桌前,手握著球杆,鷹隼的眸光對準目標球,一杆——
“嗨,先生,請問需要來一杯龍舌蘭嗎?”
身後同時響起一道極輕的嗓音,很柔,很細,像是空穀裏揚起的一朵幽蘭,散發著沁人的香味,直入胸懷——
砰!
那杆球同時打偏,擊中母球,全盤的格局因為這個失誤球而潰成一盤散沙!
爵架在指間的球杆,微微有些顫抖,他不動聲色,緊緊眸光仍死死盯住那滾落的母球上,蹙眉。
請容許愛情裏有辜負,辜負一段多年前不曾抓住的感情;
也請原諒歲月裏有遺忘,遺忘一張無法記清的麵容。
然而,世間即便還有重逢這回事兒,卻也忘了曾經是怎樣的一個開始,那麼,再來溫習一遍,也許會有不一樣的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