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藏匿了他的孩子,隱姓埋名這麼多年,甚至還讓孩子去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她剛才說什麼來著?跟著蔣燁,比跟著他還幸福?!
他的心,更加是痛的!
沒有人能明白,他對沈家的恨,他對她矛盾的戀就連拍賣會那次,不到最後一刻,不親眼通過監控器拍回來的現場錄像,他不會心軟,她那姑姑為了引他出現,算是做到了極致!
她中流彈的那夜,他是心軟的,他隻承認自己放縱了那一次,因為他實在是太想念這個女人的身體了!他隻承認自己想念她的身體而已!
“你不相信我是嗎?”在盯著他俊逸的臉龐許久之後,薔蘼抿嘴,淡然地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你要讓我怎麼信你?突然出現在我眼前,開口跟我要二十億,半夜潛入我的書房,明知道我父親的房間是禁地,仍要摸黑硬闖,‘魂’鑽飾舞會那晚,我清楚地聽到你在喊那個盜賊的名字!這樣有預謀地進行著這一切,我怎麼相信你?別忘了,是你說你隻是為了我的錢,別忘了,是你親口說恨我,也別忘了,你隱瞞了有我孩子的事實!這樣的你,我實在難以相信!”
他的眼神有些痛楚,但很快一閃而過,她明白那種想恨她卻又矛盾地眷戀她的感受麼?
她明白當她所做的一切原來隻是背叛他的時候,他那種心情,有多疼痛麼?
他是個太驕傲太自負的男人,他無法忍受她半點的虛情假意,他恨不得此刻就擰斷她纖細的脖子,然而他做不到!該死的做不到!
“如果我說,那二十億是姑姑要的,因為她拿小澤威脅我,你信嗎?如果我說,半夜潛入你的書房,是他們要我找沈氏當年的遺產文件,你信嗎?如果我說,你父親的房間,我確實想過去,但是中途卻撞見黑嫂和梅靈,就連那萬能鑰匙也是黑嫂落下的,你信嗎?”說著說著,薔蘼的眼裏泛著淚光,輕幽幽地吐了一口氣,“如果我說‘魂’舞會那晚,我隻是為了看小澤一眼,完全不知道你會深陷危險之中,你又信嗎?”
嗬!她淒清地擠出一絲笑容,眼淚毫無預警地滑落。
無聲無息,她看著他的眼神,是遲疑,他果然是不信的,因為她姓沈,她是沈家的女兒,是他最鄙視的那種。
如果她說,她回來,其實心底是想見他的,他會信麼?
隻是她害怕回來,若不是因為姑姑要挾,她可能都沒有勇氣出現在他麵前。她恨他,是真的,他對她的傷害,讓她無法不恨,然而,她也愛他,這句話也是千真萬確的,隻是她說不出口,再也說不出口了
他細細端倪了她好一會兒,手指不知覺地撫幹她臉上的淚痕,她說的,都是真的麼?他想要相信,可是卻逼著自己不願意去相信,好像這樣,就有足夠恨她的理由,恨她,仿佛就能減少一些他內心的揪疼!
“不信!”
簡單的兩個字,泯滅了她所有的期盼。
這似乎是她早該料到的結果:“那麼水晶閣也是你派人去毀掉的,是嗎?”
“是!你一再地觸犯我的禁忌,以為我死了,就可以惟所欲為了?”他鬆開手指,放開她,不願再看她哭泣的臉龐,怕自己會經不住再次心軟!女人果然不是隨便可以觸碰的!尤其是對她心生憐憫,那隻會是害了自己!
父親是那樣,哥哥是那樣,而他,差點也變成那樣!
黑家隻剩他一條血脈,他不會再對不起父親,他不會讓沈家的人再次得逞!
不管薔蘼說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他都不想再去追究,怕自己會對她心軟,總之,她嫁定了沙特王子!
“好吧,那麼你告訴我,接下來你要怎麼做?”薔蘼吸了吸鼻子,用手抹幹眼淚,他其實活著就好了,這不也是當初她所期盼的那樣麼?幹嘛還傻哭?他回來,就是她離開的時候,這一點,一直不曾改變過,隻是——
“你打算用什麼方式要回小澤做你的繼承人?”
既然他篤定要回小澤,那麼她也應該理智一點,盡量為小澤爭取一點幸福
忽的,想到幸福這兩個字,她覺得有些心酸——
似乎所有人的幸福都與她無關,她永遠不在人家幸福的畫麵裏。然而,唯有小澤,唯有他的幸福,是與她息息相關的事情,隻要小澤幸福,她此生了無遺憾了!
黑爵閻對她突然轉變的態度,有些懷疑,不由得挑高眉毛:“怎麼,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跟蔣燁也比跟我幸福的?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嘖嘖,女人果然是善變呐!”
他輕佻地吐道,從衣袋裏掏出雪茄,肆無忌憚地抽了起來,也許雪茄可以幫他鎮定某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