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在空中正好與黑爵閻相撞,他亦看到她了!
那冰魄一般的寒光在暗處裏一閃而過,他懷裏摟抱著一個女子,昏暗處那妖嬈的曲線仍然清晰可見!
薔蘼握緊拳頭,眼角的淚光晶瑩剔透,她轉過身,不理會牆角那對纏-綿的人,徑直往屋內走去
此刻的她,急切需要洗掉身上的血漬,她的背脊上還留有花圃殘餘的刺藤,今晚的一切,她實在受夠了!
她隻想好好洗個澡。
她恍惚的進了浴室,打開熱水,調好之後,經曆阿爾瓦那一次,她不敢再脫衣裳,直接就坐進浴缸裏,熱水衝在衣服上,她的身子瑟瑟發抖!
血——很快染紅那滿缸的熱水身心俱疲!
164,扭曲的痛
走廊昏暗處,黑爵閻鬆開了緊摟女郎腰肢的手,低聲的嗓音用英語吐道:“夜了,你走吧。”
聲音裏是冷酷的無情。
“人家想要你”女郎不依地嘟嘴,她是阿爾瓦奧爾王子的妹妹,今天才第一次見到爵,就被他迷住了,隻是這個男人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寒冷,令她有些畏懼。
黑爵閻眉心微擰,自剛才見到薔蘼那身血漬的時候,便心緒不寧起來。
“滾!”
單冷的吼出這個字,女郎立即被嚇得渾身一縮,忙不迭地點點頭,拖著長長的裙衫,朝走廊的盡頭跑去。
在這個男權充斥的沙漠國度裏,女人永遠是畏懼男人的,也因此,黑爵閻並不需要討好任何女人,哪怕是阿爾瓦的妹妹,對於他來說,完全不屑!她隻不過是用來打發一陣無聊的時間而已!
爍爍的黑眸凝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他抿著好看的唇線,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黑爵閻不動聲色地走進房內,尋著足跡,推開那浴室的門——
淺淺一池的熱水中,那個臉色蒼白,美得嬌弱,似是失了靈魂的女子就那樣,合著衣服呆坐在水中。
淺淺秋眸中,失了往日的神采,那些憂傷、那些深情、那些往日的哀痛,此刻在她眼中通通不見,仿佛是一具精致的皮囊娃娃,盡管那眸眼再生動,再婉轉,也隻剩那無盡的麻木、冰冷、空洞
黑爵閻眼底一黯,似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敲擊在心髒上,糾結起來,她那副模樣,楚楚可憐,竟讓他衍生出一種無名的心痛,那一池染紅的水,是那麼觸目心驚!
怒火一時衝上腦門,他箭步走過去,大手一把撈起薔蘼的手臂,惱怒道:“該死,你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眸掃過她手臂上被劃傷的一道道痕跡,隱隱還有些許植物的刺藤紮在她的肉裏,他暗抽一口冷氣,“沈薔蘼!你別告訴我,你想要自殺!隻是為了不嫁給阿爾瓦?”
薔蘼驀然地睨了他一眼,並沒有吭聲,隻是眼神變得陌生起來,而她不吭聲的表現,徹底激怒了他!
黑爵閻猛力將她的身子從浴缸裏撈起來,狠狠低吠:“你身上的刺到底哪裏來的?泡在水裏麵是不是想傷口發炎,好死在這宮殿裏?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薔蘼微微揚起頭,彎起她那毫無血色的蒼白唇角,諷刺地勾起一抹淒涼的笑痕,輕聲地吐道:“嗬,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刺我死在這裏,有何不可?”
黑爵閻愣怔了半晌,他有些愕然,為什麼隻是一個晚上不見,薔蘼突然變成這樣?他怒目圓睜,凶狠地瞪視著她,盡管這樣,她依然保持那副淡然的表情,眸子裏沒有一絲懼怕,嘴角仍是那抹蒼涼的笑容。
不是第一次刺她?
她的話令他蹙眉,“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薔蘼微微皺眉,因為他的手觸痛了她背脊的刺痛,然而,卻扯了一個更苦澀的微笑來,眸眼裏浮上一抹淒清,輕輕眨了眨眼:“你不會想知道,即便是知道,也已經沒有意義”
他一把將她從浴室裏抱出來,那血水順著浴室一直滴流到房間,直至他將她往大床褥裏一甩!
“唔”薔蘼一聲悶疼,身子被甩進被單上,額頭撞到床鋪上一陣眩暈,身子虛弱地趴著。
他緊蹙的眉睫裏閃過一絲異樣,凝視著她瓷白的肌膚上,劃著一道一道的傷痕,小心地避開她的傷口,飛快地剝著她身上混著血水的濕嗒嗒的衣裳,明明動作很溫柔,然而嘴裏卻說著冰冷的話語——
“你可以選擇坦白或者繼續隱瞞,但事實隻有一個,就是阿爾瓦準備三日後大婚,如果你這副鬼樣子去當王妃,恐怕會被全世界媒體唱衰臉!”
薔蘼將頭悶在床鋪裏,軟綿綿的趴著,她已經失去反抗的氣力,任由他折騰,這一夜,足夠令她心碎。
王妃她發現連冷笑的力氣都沒有。
當他剝落她的衣裳,那傷痕累累的背部、臀部、腿部肌膚毫無遮掩地在他眼前呈露出來的時候,他眸底一沉,趕緊從醫藥櫃裏翻了一遍,拿出酒精、藥棉和醫藥鑷子,快速坐在床邊,細心地開始幫她挑起背脊上刺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