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都怪梅靈那死丫頭,做事不幹淨利落,否則,薔蘼那丫頭怎可能呆到今時今日?

反正,先救出梅靈再說!就算先生這輩子也不會再要一個被上千個男人睡過的女人,她也要把梅靈先救出來,就算做不了黑家的夫人,照樣可以去傍別的富豪!

總之有一條生財之道,她就不會放棄!

先生近來已經將很多事情慢慢轉移給海叔去打理了,她管家的位置岌岌可危,再不狠老一筆,她怕她這輩子沒有機會了!

薔蘼不理身後黑嫂的叫喚,徑直掃了一眼偌大的廚房,想必傭人們都已經晚膳過了,抱著小澤,她輕柔地吐道:“寶貝兒,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好耶,媽媽,我想吃牛排。”小澤一臉笑容,隻是仍會忍不住偷偷望一眼身後跪在地上哭著哀求的黑嫂。

薔蘼掰過他的小腦袋,不讓他偷看黑嫂。

自從偷聽到黑嫂和梅靈對話的那晚之後,她的心裏對這對嬸侄已經失去了信任。

雖然,心裏暗暗訝異,黑爵閻竟然會將梅靈整得這麼慘,暗無天日,想必那種痛,或許比她那晚更慘烈吧。隻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哀求黑爵閻,放過梅靈?放過這個曾傷害她的女子?

這未免也太可笑了,她做不來。

“薔蘼小姐,看在黑伯的份上,就求求你救救梅靈最後一次吧”慣用的殺手鐧,這是她們威脅薔蘼這麼多年,曆來做著的事。

就算她們不累,她也累了。緩緩轉過身子,薔蘼看著跪在地上勞累縱橫的佝僂身軀:“黑嫂,這句話,在上次醫院裏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上次,你們也是這樣哀求我,看在黑伯的份上,再幫你們最後一次,因為對黑伯的愧疚,我答應了。然而梅靈對我做了些什麼?!”

她不禁冷笑起來,放下小澤的身子,一步一步,眼眸中飽含晶燦的水光,直至站在黑嫂跟前:“十二年了,黑嫂,這個罪過我已經背負了十二年了!就因為我沒有撿起地上的那個蘋果,黑伯誤踩到,導致一跤摔死就因為這樣,所有的責任都推在我身上,你有沒有想過我的無辜?”

“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什麼都不懂,她甚至是羞怯、膽小、害怕,常年處於驚恐之中因為一次的好心,幫人家送水果,被黑伯發現以為亂闖,她本能地恐慌,逃跑,在混亂之中遺落了幾個水果,誰料,悲劇就是那樣發生了意外,誰都不想的啊!黑嫂,因為黑伯的死,我內疚了十二年,這些年來,對梅靈也是竭盡所能地補償著,隻要我做得到,就會義無反顧地去做!可是梅靈呢?她又是怎麼對待我的?”

說著說著,她眼眶裏湧出晶瑩的淚水,想著這些年的委屈,難過,心痛,自責,還要飽受黑爵閻那變態殘暴男人的淩虐!

她沒瘋沒傻,還有命在,已經是奇跡了,為何黑嫂還是不肯放過她?還要揪著這個曾經的意外,不斷地提醒她?

怕她還不夠難過,怕她還不夠心痛,怕她還不夠努力償還麼?

“對不起薔蘼小姐,我知道是梅靈的錯,她也是不服氣被你姑姑打爛了臉,你就當給黑伯最後一個麵子,求黑先生放過她吧,求求您了,薔蘼小姐”

黑嫂蒙著頭一個勁兒地往地板上磕著,訝異於薔蘼的控訴,或許她和從前那個羞怯膽小,甚至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小女孩不同了!這樣的薔蘼令黑嫂有些顧忌,但怎麼都要試一試!

薔蘼有些激動地拂過臉龐上的淚水,冷淡地搖搖頭,轉過身,拿起廚房案板上剩下的冷糕點,轉過身抱起小澤,似是鐵了心腸:“這些年,我對梅靈的補償,也已經夠了。所以抱歉,黑嫂,我真的幫不了你。”

接著,繞過黑嫂匍匐在地板上的身子,眼角泛著冰冷的淚光,踏著步伐離去

黑嫂趕忙爬起身來,望著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眼神裏充滿了濃濃的恨意!在夜光下泛著寒冷的鋒芒!

疲憊的回到小木屋,和小澤一起湊合著吃了一些糕點之後,給小澤洗了洗小身子,這一天過得也算差不多了。

一直哄到小家夥入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她這才有時間去浴室衝澡,洗去一天下來的疲倦。腦子裏思忖著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點點滴滴,僅僅一天的時間就比起在沙特的那一個月還要不平靜,心生波瀾,泛起層層漣漪,無論是黑爵閻,或是黑嫂,梅靈

乃至黑沈兩家之間的種種仇恨,悉數擠壓過來,讓她有些難以承受。千瘡百孔的心,該如何尋找出路?最最放不下的,就是小澤。

她卻發現,小家夥漸漸適應了這裏,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就開始適應了黑爵閻,適應了那個魔君一般的男子。或許,父子天性使然吧,也許,她應該給小澤選擇的機會。

一邊淋浴,一邊想著這個令她為難的問題。她該如何告訴小家夥,爸比和媽媽,隻能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