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至柔感覺像有無數把刀子,不斷地紮進她的心髒,明明疼的死去活來,可還是能清晰的聽到他的聲聲控訴。
她沒想到他居然是在那種情況下長大,那個人說過隻要她離開,就會讓他過上更好的生活。為什麼他說到,卻不做到?為什麼他可以那麼殘忍,把一個孩子,置身在毫無溫度的風雪中長大?
想想也對啊,那樣一個陰險又卑鄙的人,又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呢?可歎,她居然被他騙了那麼多年。
莊至柔嘶啞著聲音,哽噎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藍梓煜嘲諷的一笑,“是啊!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被你嫌棄的父親,是豪門世家藍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又怎麼會找個連他衣袖,都不一定能企及的男人,就拋夫棄子!”
藍梓煜無力的靠在門上,仰起頭試圖逼退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良久,他猩紅著雙眼看著麵前的女人,決絕的說道:“既然你如此不待見我,那從今以後你就當沒有生過我,我也不會再對你有任何的奢望,今天之後我們再、也、不、見。”說完打開門就衝了出去。
莊至柔在聽到“啪”的一聲震耳欲聾的關門聲之後,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心猶如被人淩遲般錐痛。
從前的她沒有想過,在她有生之年他們還會再見的,她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會以這種方式相認。
藍梓煜把跑車的敞篷打開,速度也開的飛快,其他車主見他這不要命的速度,都慌亂的避讓,罵娘聲和喇叭聲不絕於耳。藍梓煜毫無所覺,現在隻有不斷攀升的速度,才能讓他宣泄心中無以言喻的怒火跟仇恨。
是的,是仇恨,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恨過她。他在今天不僅僅又一次失去了母親,同時還失去了他最愛的女孩,那個唯一能夠填滿他心髒缺口的女孩。
她不再是啞巴,也不再是他的小啞巴。
從最親密的愛人,變成了有血緣的兄妹,往後餘生,他們再也無法相擁。再也沒人陪他顧星辰,更無人能解他心頭夢了。
那個在約定地點等他的傻丫頭,應該還不知道他們真實的關係,他該怎麼麵對她,真相這麼殘忍,她若是知道了該如何自處?
想到莊穎痛不欲生的樣子,藍梓煜像是被人攥住心髒,扼住喉嚨般疼痛到幾乎窒息。
“嘭”的一聲巨響,世界都安靜了,仿佛痛到麻木,身體已經感覺不到疼痛。藍梓煜在陷入昏迷之前,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樣死掉也好,再也不必麵對失去心愛之人的灰暗餘生。
莊穎在民政局門口左等右等都沒有等來藍梓煜,打他的電話也沒人接,她又怕藍梓煜來了找不到她,也沒敢離開,就連民政局中午下班,她都依然坐在門外的休閑椅上等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莊穎心裏的不安越來越盛,藍梓煜對她說過的話從來沒有失信過,就算有事耽誤了,他也會第一時間知會她一聲。領證這麼重要的事,昨天他還再三叮囑她要帶齊證件,在民政局彙合,他自己總不至於把這件事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