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宮那邊剛出事，記得叮囑下麵的人謹言慎行，一個個的都給我放尊重些，要是讓我在宮中聽見了什麼流言蜚語，不用皇後娘娘動手，本宮先要了他們的命！”
周妃難得強硬，底下的人麵麵相覷，心想周妃怕是要借此立威了。
至於是真心為了皇後，還是想在後宮施展手腕引起皇帝的注意，那他們就不知道了。
周妃慧明，自然看得出他們在想些什麼，卻也不在意，懶懶端起茶杯吹了口氣，眼中劃過一絲冷意，“相信你們也知道皇後娘娘的脾氣，她現在方才失了子，心情正是不爽，誰要是在這個時候不要命的往刀尖上撞，就是死了，皇上都不會說半個字。”
眾人一凜，神色頓時緊張起來，周妃又道：“這些事兒大家心裏都該有點數，皇後終究是皇後，皇上的心尖寵，奴才就是奴才，死活都掌握在別人手中，想說閑話，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夠不夠殺。”
“可別忘了，人家雖然是四個月的嬰兒，卻也是進了皇陵的，”周妃臉色忽冷，“都聽明白了嗎！”
這話說得極重，眾人就算有些議論的心思，此刻也都嚇得冰涼，齊刷刷地嚇跪在了地上，臉色發白道：“奴婢等謹記在心！”
“謹記就好，”周妃斂了氣勢，手中捏著小毛衣，默了默，“下去吧，本宮該說的都說了，你們自己不惜命，也沒有人可惜。”
眾人訕訕，周妃心情不善已是顯而易見，他們自然不敢多嘴多舌。
“娘娘，您累了嗎？”大宮女問。
“累啊，怎麼不累，”周妃搭著她的手起身，緩步走到了床邊，神色悵然，“就是想一想，都覺得累，何況還是親眼看見。那孩子……你看見了嗎？”
大宮女忒深伺候，那死嬰送出去的時候，皇上不讓皇後看，但周妃卻是看了一眼，隻一眼，就險嚇得魂飛魄散，大宮女哪能看不見呢？
她無奈地歎口氣，“隻可憐皇後娘娘，這回那孩子被平陽郡主嚇掉了，皇上、皇後卻都不好計較，皇後娘娘這次啊，是把帳算在了皇帝身上，這隔閡……深了。”
周妃默了默，忽然轉頭看向大宮女，“我沒見過人生孩子，你見過嗎？”
大宮女一愣，“啊？奴婢也沒見過啊，怎麼了嗎？”
“這初生的嬰兒，身上可是半黑的？”周妃有些茫然，“那會兒我就匆匆一眼，沒看清楚，怎麼覺得那孩子的皮膚不是紅色，而是黑色的呢？”
大宮女呆了片刻，臉色忽的一變，下意識看看外麵，幾步關上了窗戶，聲音發冷，“娘娘您……確定時候黑色的？”
周妃暗道不妙，大宮女的反應再傻也有人看出來了，她心下一顫，手指都在掐得泛白，“怎麼，難道真的有問題？”
“這，”大宮女猶豫不決，“奴婢也不知道，可這事太大，傳出去，皇上一定會震怒的。那鳳棲宮裏平日也沒外人進去，就隻有咱們……”
大宮女深深地看著她，周妃卻皺起眉頭，沉默良久道：“事在人行，清者自清，我們若真的做了這種事，自然不會揭發出來。我們先質疑，反倒顯得清白。”
大宮女默了一下，“隻怕有人會覺得我們是想借這個機會除掉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