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在彼此臉上微動,四目凝視,外麵依舊雷雨嘈雜,屋內的氣氛卻一下子變得好安靜,仿佛隻聽到彼此的呼吸與心跳,不知不覺中一股噯昧情愫悄然滋生。
忌情感到有些別扭,說些什麼來打破氣氛,卻又不知說什麼好,抿了抿唇,索性沉默。
鳳君絕起身,袖子被扯住。
他低眸看她。
“……”低若蚊呐的聲讓他聽不真切。
“什麼?”
忌情抬眼看他,遲疑了下,“你能陪我一下嗎?”
鳳君絕挑了挑眉梢,微勾唇角,“你確定?”
她一瞅他那故作不懷好意的笑,便縮回了手,不待她後悔,他卻又逕自坐回。
“偶爾的脆弱,還挺招人疼的。”
忌情:“……”
脆弱?那是毛東西?她一點都不願承認自己被一個噩夢給嚇倒而需要撲進男人懷裏尋求安慰。
嘴唇張了張,卻終究沒有逞能。
她被摟進了一副溫暖而寬闊的胸膛裏,結實有力的雙臂將她嬌小的身子給圈住,好似能遮風擋雨的避風港,傳遞著一股令人心安的感覺。
忌情趴在他胸膛上,盯著外邊的雷電交加,樹枝倒影在窗紙上,宛若張牙舞的鬼魅。
腦海中仍在回想著剛才夢中的情境,心口隱隱泛著疼痛,像被人緊掐住以及髒,喘不過氣來。
小手不覺又揪前衣襟。
“怎麼了?”
忌情緊蹙眉頭,喃喃道:“好疼……”
鳳君絕目光微凝,正想要查看她哪裏不舒服,便聽她道:“那個夢……讓人心裏不舒服。”
還困擾在夢魘中麼?
他不禁好奇問:“你做了什麼夢?”
她臉色劃過一抹煞白,緊抿著唇。半晌,她幽幽道:“說不上來。就是有一抹揮之不去的黑影,看不清樣子,卻有一雙詭異的獸瞳,陰鷙、猙獰、貪婪、狠戾……像會隨時撲上來把人撕裂。”
但,它帶來的,卻又不僅僅是因為恐懼。更多的是,一種令人壓抑到近乎窒息的絕望與哀淒,或者說,是憤怒。
哪怕是現在醒來了,那股情緒猶清晰的存在。她做過比這詭異可怕的夢,卻不曾帶給她如此強烈的情緒。
一隻大手揉著她的腦袋,低笑道:“希望那野獸,不會是本王的化身。”
忌情抬眼看他。
“看來平常沒少被欺負。”
忌情愣了下,隨即覺得很有道理。她估計是在惡魔王爺的欺壓折磨下,心裏留下了巨大的陰影,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王爺的化身……嘖嘖,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認同的附和,“沒錯,都是拜你所賜。”語氣裏,透著一絲沒察覺到的嬌嗔幽怨。
“能活到現在,是你太頑強,還是在他眼裏特別……”他幽幽自語。
“什麼?”忌情沒聽清楚,不,應該是沒聽懂。
他斂起眸中神思,微勾唇,“解鈴還須係鈴人,所以,本王替你把夢魘驅趕如何?”
忌情不解地看著他。
他勾笑,狹眸折射出一抹幽魅流光。
那眼神的意喻她一眼就看懂,心頭警鈴大作,小手抵著他胸膛,“趁人之危不是一個王爺該有的風範。”
他笑:“怎麼,難道本王在你眼裏,還是個正人君子不成?”
忌情默。這……的確不是。他在她眼裏,就是秦獸一隻。
“本王什麼都沒說,亦沒做,莫非,情兒心頭便想本王那般對你?”
她紅臉,惱羞成怒:“你少自戀了!”她一點都不想好嗎,自帶詛咒的變1態王爺,她又不是活膩了。
“你心裏沒想,又怎知本王要做什麼?”
“那是你平日裏的秦獸行徑太惡劣,我還用得著猜麼。”
他微挑眉梢,眸底隱掠過一抹諱莫的深沉,故作漫不經心,“哦,是嗎?你倒說說看,都怎樣惡劣了?”
忌情張口就要控訴,卻驀地警覺起來。靠!這男人莫不是想要套她的話,再巧立名目的將她就地正法?
丫丫的,差點被他給套路了。
“王爺自個心裏沒數麼?但我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喂,你幹什麼!”
他修長的指尖挑開她的衣襟,“有沒有這樣對你?”
忌情臉色羞惱,因他過於猛浪的行徑而憋紅了小臉。
“又或是,這樣?”
她身體劃過一陣激流,輕顫不止。
“住、住手……”
倏地,她身子緊繃,被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充塞著,不知是疼還是什麼。
她驚瞠大眼,小手揪著他的手臂,可那僨張的肌肉卻令她握不住。
“不要……鳳君絕,你、你快停下……”
他黑眸定定凝鎖著她小臉的表情,感受著她身子的反應,低沉如魅的聲不同他行為那般放肆,異常溫柔地問:“害怕?”
這個時候當然不能逞強啊。她咬唇點頭,一口氣因還沒撤出的入侵而梗在喉頭,甚至不敢用力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