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熙來攘往的街道上,三人同行,兩名女子年輕貌美,男子一頭銀發將那張容顏襯得愈發俊若謫仙,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目。
他們在一間茶肆稍作休息。
傲霜望著街道上人來人往,耳邊盡是嘈雜的吆喝聲。長年身在神女宮,到底是喜歡清靜了。
她微微皺眉,忍不住問道:“師叔,這京城裏會有我們要找的人嗎?”
銀發男子慢條斯理的喝著茶,隻淡聲說了句:“京城繁華,就當出來見見世麵吧。”
她們麵麵相覷,猜不透師叔的話裏的意思。
師叔從沒明確的說過宮主是否還尚在人間,亦沒說此次下山的目的是什麼。隻是聽師叔的口氣,她們便在心裏做了大致的猜想。
見師叔無意挑明,她們也不好再問,暫且找了間客棧住下。
夜幕才剛剛拉開,忌情用過晚膳,便覺得困頓,回房去睡了。
鳳君絕見她這狀態,心頭愈發的沉重,表麵上卻不顯示半分,在房裏陪了她一會,等她睡著後,叮囑婉兒幾句方才離開。
婉兒恭順的應聲,待王爺離開後,眼睛盯向榻上熟睡的人,眸中陰沉一閃而過。
“王爺,冰凝與破雲已經前往武林城,那邊來信,夙蘭皇朝的太子竟也前去。”
鳳君絕挑了下眉,沉鬱的臉色總算稍有變化,“確定是太子嗎?”
追影點頭,“據聞那太子素來便向往江湖上的豪情俠義,心性直率灑脫,喜歡出門遊曆,倒是對那王位興致缺缺。但他卻是夙蘭王眾多兒子中最喜愛的一個。”
月眠接著道:“那太子在官道上路見不平,不小心曝露了身份。”
“那現在呢?”鳳君絕問道。
月眠領會他的意思,說道:“早前屬下便與冰凝通過信了,這邊情況她也大致了解,他們現在正暗中跟著太子。”
在諸多暗衛裏,便唯獨這四大暗衛最為默契,最深是他心。有時候無需他下命令,他們便能自發自覺,行事一點都不死板。
鳳君絕表示很滿意。
“王爺,那武林大會……您還要去嗎?”之前便已經決定了的,哪知王妃卻突然出了意外。
他自然是得去,那邊還有很多事情,他得親自出馬。
更何況,夙蘭太子都自動送上門來了,他豈有放過之理?有籌碼在手,還不怕夙蘭國不乖乖把赤火蛇雙手奉上。
可卻不知情兒的精神狀態,能否與他同行?但要將她獨自留在府上,他卻又不放心。
鳳君絕眉頭微蹙。
他們看了眼王爺的神色,又互望一眼,倒是很少見王爺有這般拿捏不定主意的時候。
這個王妃的出現,真真是他們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意外,她對王爺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了。
他們的擔憂卻也越來越重。王爺這分明是在暴露自己的軟肋,這對他會非常的不利。
他之所以強大,是因為沒有弱點。王爺樹敵無數,眾人一直拿他束手無策,可現如今,王妃卻成了他的羈絆。
就拿這次來說,如若不是對方將她擄走,王爺也不會情急之下,將所有暗衛調出,卻讓對方有機可趁,從府中竊走了卷軸。
這以後,指不定還要麵臨著多少危機呢。如若王妃不夠強大,她隻會成為王爺的絆腳石。
此時此刻,月眠心頭竟閃過了一抹殺機。
是夜,鳳君絕回到房中。婉兒倒是安分守己的在外間守著,見他回來,便起身向他行禮。
鳳君絕神色淡淡,揮了下手示意她退下。
他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婉兒心裏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可知他現下卻沒什麼心情,倒也識趣不多說什麼,恭順的退下。
反正,那女人也活不長的。她會慢慢的衰竭而死,而自己還有的時間,無妨,她等得起。
忌情在夢中感覺唇上有溫熱的觸感流連,溫柔而小心翼翼地,像在嗬護珍寶般,又帶著一種挑逗,她嚶嚀一聲,不自覺的回應。
待她緩緩睜開眼時,便對上一雙深邃柔情的眸子。
“吵醒你了?”
忌情微微一笑,餘光瞥了眼屋外的黑暗,“現在才忙完?”
“嗯。”鳳君絕支肘懸著身子,不讓自己壓到她。
他端睨著她的臉色,見她眉間似還有些疲倦,俯唇親了下她的額頭,側身躺下,順勢將她摟入懷裏,“繼續睡吧。”
忌情看得出他眼裏的擔憂,卻還要故作輕鬆,心底不免有絲酸澀。
她從婉兒嘴裏多少是打聽到了一些事,雖然婉兒沒有挑明,但她知道鳳君絕定然是為她操心不少。
經曆這麼一遭,她才算徹底明白,若要留在鳳君絕身邊,如若她無用,便會成為他最大的累贅。
她也清楚鳳君絕自身的形勢,以往想殺他的人便很多了,現下有她,他的安然恐會變得愈發的嚴峻。
忌情倒是不希望鳳君絕對她如此這般的上心了。
她心情有些複雜,一時間倒是沒了什麼睡意。抬起小臉看他,“鳳君絕。”
“嗯。”
忌情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說不出口。心裏幽幽一歎,她到底是有些自私的,既不想成為他的累贅,可卻又貪戀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