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情回過神來,忙搖頭,“沒什麼。你快去洗……”
鳳君絕捏住她的下巴,執意問道:“擔心什麼?”
忌情看了看他,抿了下唇,才小聲嘀咕:“都沒有做避孕措施……”
鳳君絕聞言,莞爾一笑,“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你不想為我生孩子?”
忌情愣了片刻,而後撅起小嘴:“我都還沒玩夠呢。”雖然嫁給了鳳君絕,但生兒育女這回事,她還真的沒有想過呢。
“府裏有奶娘,無須你操心。”
鳳君絕也還沒有想過。可她這麼一提,心頭竟忽然有些期待。他目光落向她的肚子,他這些日子的勤奮勞作,也不知有點收獲沒?
當你全身心的愛一個人的時候,真的就是那種別人隨口一提的話,腦子裏便已經構畫出了一片美好的藍圖。也不知以後他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是男是女?
他希望是個女孩,長得像她。他會將女兒寵成全天下最珍貴的公主。算了,第一胎還是男孩的好,這樣以後長大了可以保護他娘跟妹妹。
“我要是有了孩子,我肯定得自己帶呀。”她本來就是個孤兒,她沒體會過父母之愛,卻也曾幻想過,若她以後有了孩子,她自己要做一個什麼樣的母親,要怎麼去愛這個孩子。
她想,她也許無法給他們最優渥的生活,但一定會給他們最好的陪伴。隻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穿越,跟一個古人結婚生子,共度餘生。
人的際遇真是奇妙。
夜半三更,萬物陷入了沉寂。
忽而,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劈下,將昏暗的房間劃過一瞬的亮白如晝。
似乎有人在耳邊不斷的呼喚她。
忌情猛地睜開眼睛,卻是小臉煞白,胸脯急遽起伏,呼吸急促,額頭也布滿了細汗。
她呆滯的盯著帳頂好一會兒,才轉動眼珠子,看向身邊的男人,雙眸茫然。
“做噩夢了?”鳳君絕拇指揩過她的眼角懸掛的淚珠,幽深的黑眸擔憂的凝著她。
忌情呆呆的看了他好幾秒,而後猛然抱住了他。
兩條手臂不斷的收緊,像是怕他會消失似的。
“怎麼了?”
忌情沒吭聲。
鳳君絕便任由她抱著,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在她耳邊溫聲細語的安撫著。
過了好半晌,忌情稍稍冷靜了些,抬起頭,目光緊盯著他,扁了扁嘴,似有些委屈的道:“我夢到你不見了。”
鳳君絕失笑:“傻丫頭,夢境是反的,我不是在你身邊麼。”
忌情卻定定的看著他,一瞬不瞬,話也不說,情緒似乎還陷在夢境裏頭。
“我給你倒杯水。”
忌情依然沒說話。
鳳君絕輕輕鬆開她的手臂,起身去倒水。
忌情緊盯著他。腦海裏回想著剛才的夢,那夢實在太過真實。
雖然她有時腦子裏還會忽然閃過想要穿越回去的念頭,可是當她在夢裏體會到這種感覺,當真是心如絞痛。
她夢到了她為鳳君絕生兒育女,一家幾口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突然就有一股力量給拽入了黑暗深淵裏,她掙紮叫喊,卻抓不住他們觸摸不到他們。後來她又夢到了自己回到現代,孤伶伶的一個人。那一瞬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無助與絕望。
原來,沒有鳳君絕在身邊,哪怕是現代的繁榮在她眼裏,都成了一片荒蕪。
夢裏的畫麵感太過強烈,讓她感到很不安。
她畢竟不是屬於這個空間的人,她真的可以永遠的留在這裏嗎?
……
翌日
半夜的狂風暴雨肆虐到天亮,整個武林城幾乎變成了一座水中城。
鳳君離的擔憂果然應驗了。
這一場來勢洶洶的暴風雨徹底的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
“大人,照這趨勢下去,河水隨時有決堤的可能。”一名衙役沉聲稟報。
武林城內有兩個主事的,縣令大人管百姓事,武林盟主管江湖事,大事就共同協作。而如今裘任行一死,裘家因為無人替裘任行的事出頭。裘盈盈一氣之下,便袖手旁觀。
裘家地勢高,建築更是宛若無堅不摧的城堡,自然不必擔心洪水侵襲。
這可就苦了縣令大人了,衙門裏人手不夠,即便如集上城內的壯丁那也恐怕抵擋不住這凶猛的暴風雨。裘家武士個個都是練家子,身強力壯,且有百來號人,偏偏裘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有人對其冷漠進行譴責,也有人表示理解。
縣令大人轉頭看向一臉沉肅的四王爺,“王爺,您看這可如何是好?”
鳳君離蹙眉沉思片刻,當機立斷:“先將南城周邊的百姓疏散到安全地方,其餘人繼續去加固堤壩,能搶救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