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察覺到林衍的到來。
眼前的奇景令他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他邁開步子想要過去一瞧究竟,眾人忽然爆出一陣嘩然歡呼聲,驚得他腳步晃了下。
“哇!好厲害——”
“蠃了,蠃了——”
“小霸王好樣的!”
太子輸了!一向穩操勝券的太子殿下居然輸在了一個小女人手上。
拓拔玉寧比誰的歡呼聲都高,比誰都興奮。
她能不興奮麼?蠃的人可以提一個要求的啊,最好能讓太子哥哥娶了她。
一場比試結束後,拓拔簡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
北越國誰都知道太子飽讀詩書,學富五車,機智過人,可沒人知道他是怎麼經曆過來的。他一開始並不受寵,在宮裏受人欺辱。
小時候,他被人釘在棺材裏,他跟野狗搶過食,他被人兜頭尿羞辱過,他裝乖賣傻的苟活下來,他降低了那些人的防備心,才能伺機而動,在最佳時機裏一展鋒芒。
他習慣了帶著假麵具而活。現在大家都幾乎忘了當年那個他,隻知道現在的太子是個睿智過人,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孰不知,會在今天被人一語戳穿。
他通讀兵法,十八般兵器精通,卻不料他連這蛐蛐都玩不好。童年……這就是童年該有的樣子嗎?
拓拔簡兀自沉思著。
忌情見他發著呆,用手肘撞了撞他,“喂,願賭服輸啊,你可別不服氣。”
拓拔簡回過神來,迅速收斂心神,淡淡地看著她,“你放心,本太子不是個不守信用的人。”
“那就好。”忌情笑眯眯的點點頭,很是欣賞他這一點。
“說吧。”拓拔簡心裏已經猜到她會提什麼要求了。
“我要去逛街。”
拓拔簡怔了怔,似乎是沒聽清她講了什麼。
忌情見他沒反應,故意道:“喂,你說了要講信用,這麼多人在呢。”
拓拔簡盯著她看了許久,失笑的搖搖頭,這女人果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這麼好的機會,她居然沒提出要自由,隻是想去逛街?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忌情心知他在想什麼。她又不傻,即便他肯放了她,那林衍也不會放過她啊。
他們可以先把她放了,然後再以各種名由把她抓回來,折騰來折騰去的多麻煩。
“你就這麼想出去?”
忌情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這太子府就算是再華麗,幾天時間也能看完了,天天都是一個景,看不膩的啊。”
拓拔簡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半晌,他才點頭,“行,願賭服輸。”
兩人愉快的達成一致。拓拔簡轉過身,就看到林衍不知何時站在身後。
拓拔簡一臉無奈的朝他攤手,這小女人太難搞了。
拓拔玉寧十分不滿。多好的機會啊,她要是讓太子哥哥履行諾言娶了她,那麼她不是就可以回到自己男人身邊了麼?
拓拔玉寧心裏開始產生質疑,莫非她是在忽悠自己,其實她還是想要當太子妃的?
忌情受到了拓拔玉寧的強烈質疑與譴責,她淡定自若的道:“你急什麼,就算是太子嘴上答應下來,他什麼時候娶你也是個未知數,你想就這麼一直等下去嗎?最萬全的辦法,還是照原計劃,就是等到大婚那天把你送上花轎。”
拓拔玉寧咬咬唇,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
忌情收拾完,這才出了府。
拓拔簡派了兩名侍衛跟著她們,說是為了保護她們的安全。
忌情沒有拒絕。
宿州城不比天闌國的京城繁華,但也別有一種異國風情,也相對要悠閑安逸得多。
忌情本來就無心逛街,就是想去下藥鋪。
“你去藥鋪幹什麼?”
忌情漫不經心地道:“補品。”
拓拔玉寧看了看她,她需要補什麼?
忌情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她恍然大悟。
運氣還算不錯,進到店裏,劉老板正好在裏麵。一見到她,有些意外,連忙迎上前來正要開口,但見忌情眼色,朝她身後看一眼,便轉而道:“姑娘,想買些什麼藥材?”
“最近有些精神不振,胃口也不好,可否幫我看看?”忌情說。
劉老板聞言,說道:“姑娘請到這邊來,待我先替姑娘把把脈。”
劉老板朝前走,掀起珠簾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先坐這等我下。”忌情對拓拔玉寧說道。
內閣僅以一道珠簾隔著,一眼便能看見裏麵。拓拔玉寧便沒跟進去,兩名侍衛也在她身後站著等。
不到半盞茶功夫,忌情就出來了,完全沒讓人看出什麼異樣來。
“姑娘,您隻是休息不太好,身子有些弱,開些藥材跟膳食一塊煮著食用,稍加調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