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猛噙鶴唳,天地之間詭譎而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忌情木然的循著蕭聲而去,來到了後山林間。

一個蒙著麵紗的黑衣身影立在那兒,見她走來,冷然的勾起唇角,將蕭別在腰間。

黑衣人目光湛湛,盯著她的眼神陰毒。

黑衣人影來到忌情麵前,望著她木訥的神情,低冷的聲似是帶著憎恨與不平,“你可真是命大,這樣都死不了。你到底是用了什麼妖法,能讓他這樣容忍你!”

黑衣人影開口,竟是女子的聲音。

“好,既然他舍不得殺你,那麼,我便替他代勞好了。”

一道冷銳的光芒劃過忌情的臉。

女子亮出了匕首,眉眼間盡是欲置她於死地的狠絕。

然而,當她刀子毫不猶豫的刺下去時,倏然她手腕一痛,匕首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愕然的抬眼,卻還沒來得及看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麵上的麵紗隨即被摘掉。

她頭歪向一邊,下意識的想要將麵紗蒙上,隻聽得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原來是你!”

黑衣女子詫異的看去,竟見忌情神情清明,眼神明亮的盯著她。

“你……”她驚愕不已。

為什麼?

忌情冷笑道:“為什麼我會清醒過來是麼?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呢。”之前疏於防範,自是被她算計了去。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人下了蠱去殺鳳君絕。

忌情覺得事有蹊蹺,便留了個心眼。隻是,她要如何才能不受控製呢?

她毫無頭緒,便也隻能拿出五蘊心法出來看。不亂師父說,摒除雜念,凝神貫注,將心法融彙貫通,便能解除魔障,不受欲念所擾。

人之所以會被控製,必定是因為有心魔執念,理智才會被趁虛而入。

忌情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卻不成想,以前越到後麵越覺得生澀難解的心法,現在居然這麼輕鬆貫通.

她不知道是因為體內的鎮魂珠,抑或是神行者將內力傳給她的緣故,或者二者皆有。她在習武時不僅是身輕如燕般的靈巧,出掌卻是沉重有力,連同她馭風的能力也越來越穩定。

忌情一心想要將那幕後人給揪出來,便愈發的專注。

在林衍將她擄到北越國,拓拔簡挾持她設局誘鳳君絕入陷阱,她都沒有這般生氣過。可這一次,這個女人居然利用她的手來殺鳳君絕,這便已經打破了她的底線。

不,又或許說,藺婉兒根本不是想殺鳳君絕,隻是想挑撥他們的關係,讓鳳君絕來殺她而已。

這女人的心可真是有夠陰毒的。

“婉兒姑娘,您藏得可真夠深的啊!以前隻當你是隻會爭風吃醋的小白蓮,玩玩女人的小手段便也罷了。沒想到你還能放大招呢。”

藺婉兒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能夠破除蠱術。“你是怎麼做到的?”

忌情不答反問:“你又是什麼時候對我下的手?”她思來想去都想不到任何的可疑點。

藺婉兒抿唇不語。她當然沒有這本事對她下蠱,事實上,她壓根就不知道。她也是無意中偷聽到的,又無意中從主人那裏得知,這個女人懷了身孕。

她便鬼迷了心竅,她不能讓忌情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於是就起了歹念,將這支蕭從男人那裏偷來。如今沒能殺死這個女人,反而曝露了。

若是被主人知道了……

藺婉兒頓時有些後怕。她不敢想象後果。

藺婉兒盯著忌情,反正已經敗露,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就算死也要拉一個墊背。

她神情倏然變得冷削森寒,忌情見狀,便已起了戒心。

藺婉兒已不再言語,身子一躍竄上前去,五指成鷹爪的朝脖子鉤過去。

忌情身形一動,堪堪避開,緊接著便見一束銀光暴射而出。

數十道銀針劃破空氣,直擊向她。

忌情一驚,往旁側躥起,淩空幾轉,那無數的銀針如同針雨般無聲的嵌進了她旁邊的木頭裏。

不待她有喘息的餘地,藺婉兒反手便又繼續朝她射出銀針,這次銀針射出,便呈放射狀,宛若天女散花般。

忌情旋身一掌,掌風將那些銀針擊落。

“看來你是很想置我於死地啊。”忌情盯著她,冷笑一聲,旋即道:“可惜太沉不住氣了。你覺得你現在能殺得了我麼?”

藺婉兒抿唇不語。她現在也頗為懊惱,可惜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偽裝了這麼久,現在就這樣前功盡棄,我想你死也不會瞑目的吧。”

藺婉兒麵色冷然。

“你把我殺了,不怕他又背負這克妻的惡名麼?”

“你們沒資格呆在王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