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是在禦前伺候日常起居，卻也是太後的眼線。
在舊臣當中，高丞相，司馬侯，梁國公三位皆是皇上最信任的大臣。
太後緩緩睜眼。常妃也停下手，嫻靜的立在一邊。
“皇上傳召他們，所議何事？”太後不緊不慢的開口。
“皇上與三位大臣秘密議事，內侍公公那裏也探不出口風。”玉嬤嬤回道。
不過，既是前線傳回來的消息，必然跟九王有關。但是好是壞，就不得而知了。
“派人監視他們三人，他們有任何可疑動作，立馬來報。”太後吩咐。
待玉嬤嬤退出去後，常妃才輕聲開口：“太後，您說，會不會是跟九王戰事失利的事有關？”
九王剛愎自用，排除眾異堅持開戰，若戰敗而歸，定然要被問罪。
太後看了她一眼，沒作聲。麵無情緒的臉上，也看不出心思來。
但常妃知道，若九王被問罪，太後便是樂見其成的。
“太後，皇上一向偏袒九王……”常妃帶著暗示的說了句，又覷著太後的臉色，似有顧忌般的停頓了下。
“說下去。”
常妃應了聲，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皇上原本派了四王爺前去支援，誰料途中遭遇埋伏，而九王爺卻罔顧四王爺的人身安全，執意開戰。現在不僅四王爺還在敵軍手上，還連番陣敗，若這個時候無兵力支援，怕是……”
常妃一邊分析著，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太後反應，怕說出滅自己威風的話而遭到責罵。
見太後臉色沒有變化，她才繼續說下去，“皇上今日傳召的三位大人，司馬侯與梁國公皆是武將出身。臣妾鬥膽揣測聖意，不知皇上是否想派他們去替九王爺挽回頹勢……”
皇上不在朝上公開前線軍情，若是秘密派出司馬侯等人前去支援，必然是想免責於九王。
要知道，一旦戰敗，朝廷會有多少大臣乘機聲伐他。眾口鑠金，又罪名坐實，屆時皇上再有心包庇九王，怕也迫於壓力而不得不嚴懲。
太後忽以嚴厲的目光看著常妃，沉聲緩道，“常妃是希望我朝戰敗，讓那金昭國淩駕之上？”
常妃神色愀變，惶然的跪下，迭聲道：“太後恕罪，臣妾失言，臣妾絕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何意？”太後語氣不輕不重，卻陡生威嚴。
太後的心思令常妃揣摸不透，她俯首請罪：“臣妾該死，臣妾不該胡言亂語。臣妾是天闌國的人，皇上的妃子，自然想看到我朝揚威，臣妾隻是，隻是……”
太後這一態度轉變，教常妃也不敢妄言。她解釋了半天，沒解釋出個所以然來。
“隻是盼著九王一朝落馬，是麼？”太後淡聲道。
常妃低垂著頭，緘默不語。
即便是在後宮，她也不敢過多誹議九王爺，就怕萬一他回來了，哪天話不小心傳到他耳朵裏，那可是個睚眥必報的狠毒之人。
見常妃不語，太後微微一笑，“哀家也盼著他不得好活。”
常妃抬眼，便看到太後陰冷的笑。
“起來吧。”太後發話。
常妃戰戰兢兢站起來，卻已不敢再多話。
“就這點膽量，還想為娘家討公道。”太後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