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城內街道冷清了許多。百姓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卻聽說城外駐守了幾萬東陽王的精兵。從東南門沿至宮門處,都有禁衛軍嚴密把守。

又有小道消息流傳出來,說東陽王要造反,城內隨時會暴亂。一時間,城內人心惶惶,百姓人人自危。

無論是外戰還是內戰,先遭秧的都是老百姓。

故而,今日家家閉戶,隻有攤販為了營生,不得不照常出來擺攤。

鳳君絕本想將江語眠轉到別的地方去,但在這種出不得,入不得的情況下,隻得暫時呆在客棧內。

江語眠倚坐在窗邊,神情凝重的看著外麵。

也不知是看得專注還是想事情想得入神,忌情推門而入她也未能察覺。

忌情再次細細端凝她。眉黛青步顰,蓮臉生春色,靜坐如仙子,高潔冰清,如瑤池盛開的一朵白蓮。

她情思不快,黛眉微蹙,卻是我見猶憐,讓人想赴湯蹈火,隻為撫去她心中憂愁。忌情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有君王烽火戲諸候,隻為博紅顏一笑。

而今,卻有東陽王為她興兵謀逆,顛覆朝綱。

隻是不知,這究竟是幸,或是不幸?

“江姑娘。”忌情出聲輕喚。聲音刻意放低放柔,真是生怕聲音大點都能把她給嚇到。

江語眠被打斷思緒,斂神回頭一看,見是王妃,忙要起身行禮。

忌情連忙上前虛扶著她,“你有傷在身,不必多禮。”

“謝王妃。”江語眠輕聲道。

“在外不需講這些禮數,你喚我忌情便好。”

江語眠看著她,遲疑了下,隻是微微頷首,卻不敢真的直呼其名。

“你身子這麼虛弱,怎麼坐在這裏吹風。”忌情一邊說一邊伸手過去將窗關上。

江語眠垂眸不語。心中百般苦澀難言,心有牽掛寢食難安。想要出去,卻又怕壞了王爺的計劃。

她感覺自己像被係在了飄搖的風帆上,在大風大浪間進退兩難。

忌情見她情思不快,關心問道:“看你心事重重,要不要說與我聽聽?”

江語眠又看了看她,猶疑半晌,終是不知如何說起,也不知可不可說。

她是王爺訓練出來的一枚棋子。她的使命就是助王爺完成計劃,那些兒女私情本不該有,可她卻在任務中動了情。

所幸王爺並沒有責罰她,甚至答應她事了之後便放她自由。可是,她等不了啊。一旦東陽王真的發起內戰,若成便是好的,敗了,便是人頭落地。

忌情見她似有難言之隱,定定的看了她半晌,開口道:“你是在擔心東陽王嗎?”

江語眠愣了下,有些訝異的抬眼看她,沉默片刻,方開口道:“王妃您……都知道了?”

忌情點頭,“鳳君絕都告訴我了。”

江語眠又是一愣。她竟可以這樣毫無顧忌的直呼王爺名諱。她雖在金昭國潛伏多年,但之前便有聽說王爺娶了一個冒牌王妃,卻對她是百般的寵愛。

隻是沒想到,王爺對她的寵愛,竟是到了縱容的地步,且對她似乎沒有防備,無所隱瞞。

想來也是,王爺既能帶她來此,便能看出她對王爺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