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恍惚中總覺得自己要醒了的時候,就會有人又把我迷暈過去。
如此好久,直到我以為自己會永遠這麼睡下去時,我終於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距離我很近,卻怎麼都聽不清。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
想著想著,突然聽到小孩子的哭聲從遠處傳來。
像是一記驚雷,瞬間把我驚醒。
可是眼皮好重,怎麼都睜不開。
焦急之下,我牙齒狠狠咬住舌頭,尖銳的疼痛終於把我從混沌中解救出來。
人雖清醒了,腦袋卻重的厲害,昏昏沉沉的。
我用力甩了甩頭,努力睜開眼睛,開始打量四周的狀況。
發現自己身處柴房,自從我十二歲從山裏出來之後,在沒有看到過這種農家柴房。
以至於叫我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還不等我細想,小孩子的哭聲又一次響起。
是安安!
我頓時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有人嗎?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快放我出去!”
可是此時的我又累又餓,哪怕我拚盡力氣,聲音也小的可憐。
許久之後,才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房門打開。
刺眼的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我條件反射性閉上眼睛。
過了幾秒鍾複又掙開。
在看到眼前的人是,我眸光緊縮,“是你!”
“不錯,就是我!”文辰勾唇,眼底滿是陰鷙和狠辣,“沒想到吧?你會落在我手裏。”
許久不見,文辰憔悴了不少,渾身氣質也變了。
如果說以前的文辰儒雅溫潤,知書達理,那麼現在的文辰則陰鷙狠辣,像是躲在黑暗裏的惡狼,稍微趁人不注意就會撲上來死死把你咬住,直到鮮血淋漓,血肉模糊才肯罷休。
看到這樣的文辰,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將我的反應盡收眼底,文辰笑的很是得意,“怎麼?還沒開始就害怕了?”
說完歎氣,“你怎麼可能會怕我?你是艾小佳啊,是韓盛的女人,你和韓盛聯手把我們文家近百年的基業連根拔起,你們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害怕我呢?”
文辰越說,我就越是心驚。
我努力叫自己平靜下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想要幹什麼你會不知道?”文辰笑了兩聲,陰測測的嗓音,像是深夜的寒鴉,叫人不寒而栗,後背發麻。
“你想報仇!”
“你瞧,你這不是知道答案嘛,怎麼還跑來問我?”文辰嘖嘖兩聲。
“你想報仇就衝我來,放過安安,我們之間的恩怨和安安沒關係!”
“怎麼可能沒關係?母債子償天經地義,你害的我們文家家破人亡,那雜種是你的兒子,你覺得我會放過他?”
“他還是個嬰兒!”
“韓盛當初對付我們家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我們家也有嬰兒呢?”文辰臉色一變,突然怒吼道,他死死瞪著一雙眼眸,猩紅充滿戾氣,恨不得將我拆之入腹,“艾小佳,這是你們欠我的!”
說著對外麵喊了一聲,“帶進來!”
不一會兒,安安就被抱了進來。
在看到安安的一刹那,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原本白白胖胖的寶寶如今瘦成了皮包骨頭,連哭聲都跟小貓似得,幾不可聞,仿佛下一秒就會沒氣。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哭著喊道,“他還是個孩子啊,你們這群沒有人性的變態!文家是我弄垮的和我兒子有什麼關係?文辰你要是個男人就放了我兒子,有什麼衝我來!為難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
“啪——”一個巴掌落在我的臉上。
“賤人!你再說一句試試看!否則我不介意親自上陣,叫你好好體驗一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耳朵嗡嗡作響,臉火辣辣的疼,感覺都腫了,木木的半點感覺都沒有。
我對上文辰的視線毫不認輸,“你究竟想怎麼做才能放了我兒子?”
“放了你兒子?”文辰一把拽住我的頭發,將我扯進他,陰測測的語氣像是從地獄而來充滿戾氣的惡魔,“做夢!我會叫你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兒子,是怎麼在我的手裏被我折磨致死的!我要叫你把帶給我們文家的痛楚,千倍百倍的還給你!我要叫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我咬牙切齒,“禽獸!”
下一秒,文辰猛然鬆開我,狠狠踹了我一腳。
我被他這一腳直接踹到牆上,又反彈到地上,頓時感覺五髒六腑都要散架了。
我忍不住咳出聲來。
“來人!給我把這個小雜種跺了喂狗!”
我失聲喊道,“文辰你敢!你要是敢動安安一根手指頭我跟你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