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無雙不敢去推,怕又加重傷勢。
淳於睿微弱的鼻息撲到沈無雙的臉上,隻覺冰涼一片。
他不是要死了吧?
若是世子殿下死了,她恐怕脫不了幹係吧?
這可如何是好?
沈無雙抿了抿嘴,毅然決定自救。
若是挨到天亮,怕淳於睿遭不住。
於是乎,沈無雙將外衣解下,將淳於睿固定在自己背上。
一名成年男子的重量對沈無雙來說有些吃力,輕功肯定不如往日。但……為了救淳於睿的性命,必須得冒此一舉。
她來到他們掉落的入口,如今正是正月,碩大的銀盤掛在空中,直直的對著洞底,竟將一切都看得清楚。
沈無雙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摸瞎前進了。以她的輕功,上去吃力,但自保綽綽有餘。
咦,怎麼後背越來越燙?
沈無雙餘光瞟了一眼身後,便見淳於睿已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渾身像一個大火球。
看來已刻不容緩。
沈無雙開始了第一次嚐試,她借著峭壁上的突石向前衝了幾步,在往上卻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再次劃到洞底。
她咬著牙,開始第二次嚐試。
既然沒有可以停靠的地方,那就隻能自己挖。她雙手皆握著長劍,到了時機便將長劍狠狠的刺入峭壁。離出口越來越近,卻因為體力不支,再度滑倒。
沈無雙也不知自己嚐試了幾次,隻瞧見那銀盤般的月亮快要消失在洞口邊緣,隻望見那光滑峭壁上多了許多痕跡,隱隱可以落腳。
至少,一次比一次更靠近。
沈無雙!你絕對不要倒下!
沈無雙搖搖晃晃,幾近崩潰,她咬破舌尖,腥甜與疼痛接踵而來,喚醒了幾分意識。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若是不成功,她便再也沒有力氣了!
淳於睿又夢見了那個小姑娘,小姑娘在他麵前笑顏如花,最後,竟然成了沈無雙的樣子,嘴裏說著戲謔的話,不要臉的湊到他麵前。
淳於睿皺了皺眉頭,意識陡然清醒起來。
他竟是不知,這是美夢還是噩夢。
淳於睿才抬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窗沿,熟悉的檀香,兒時歡喜的玩具安靜的擺在櫃子上,他又望見了自己的父親大人,當今南郡王淳易。
"父親大人。"淳於睿陡然坐起身來,若非身體的酸楚感傳來,他恍惚以為在國子監中的一切皆是夢。
"廢物。"淳意負手而立,冷聲道,"遇了刺,還受了如此重的傷!若非沈家公子,你恐怕早已殞命!你真是個廢物!"
淳於睿黯淡了神色,蒼白的嘴唇被咬破了皮,殘留著一絲豔紅。他低聲道:"父親大人教訓的是。"
"你若想在這世界上存活下來,便不要妄想靠南郡府的力量,此事為父定不會為你撐腰,這一切都是你太弱了。"淳意轉身,連正眼都不願瞧淳於睿。
對於這樣的兒子,他到底有多失望。
淳於睿握緊了被褥,那眸底的光也悄然黯淡。
沈府。
沈無雙在屋子裏嗷嗷喊痛,而馨蘿則在一旁溫柔的上藥。
馨蘿道:"沈公子,你可得忍著點。這藥啊,才上第二日,到了第三日第四日就會好了。"
"我覺得你在騙我!但我沒有證據!"沈無雙崩潰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