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夏試也圓滿落了幕。若是沒有司書府的滅門之災,這場夏試恐怕是和平的開端。明明……世間都在逐漸變好,卻又湧現了多少波濤。
二人哼著小調漫步在豐京城的長街上,馨蘿挽著沈無雙的手臂,突然輕聲問道:"雙兒……你可喜歡世子殿下?"
沈無雙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你可對世子殿下有些不一樣?"馨蘿衝沈無雙眨了眨眼,戲謔道。
"哪裏不一樣了!"沈無雙聲音陡然調大,似是為了證明一般。
"我不過是隨便問問,雙兒怎生如此大反應?"馨蘿笑聲如鈴,"雙兒,我倒是覺得,你對世子殿下確實有些不一樣。但,或許哪天你明白了,你才會知道,現在是多麼美好的日子,所以雙兒,你要好好珍惜啊。"
"珍惜什麼,什麼珍惜,珍什麼惜。馨蘿,你莫要胡說!"沈無雙俏臉竟些微發熱,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龐,將那些雜絮全部拋擲腦後。
夜深,沈無雙踩著國子監的門禁回去的。夏試剛剛結束,國子監便恢複了學製。而淳於睿不知去何處了,待到沈無雙躺在榻上時,他都未歸。
馨蘿竟然說我對淳於睿有意思?這怎麼可能。不過是因為淳於睿臉上沒多少表情,便總是想著捉弄一番,這能有什麼?這能產生什麼?
如此想著,沈無雙翻身起床,將門給鎖了。
"沈無雙,你鎖門了?"正巧,淳於睿才歸來,便聽見鐵鉤撬動的聲音。
"不是我。"沈無雙悶聲道。
"……"
"我已經睡了。"沈無雙又道。
這男人又在搞什麼幺蛾子?淳於睿推了幾番門後,百思不得其解。但可以肯定的是,今晚沈無雙是不會放他進去過夜了。
但……能怎麼著呢?
隻能去禁閉院睡一晚。
淳於睿推開禁閉院的門,一股厚重的空氣撲鼻而來。裏麵倒是幹淨整潔,沒有絲毫灰塵。淳於睿的視線突然落在案上的一團紙上,也不知這團紙存在了多久。
他拆開紙團,借著朦朧月色,他望見了自己的臉。
一張掛著淺淺笑容的模樣。
這是沈無雙第一次來禁閉院,為他所畫的。
想必,這就是沈無雙心裏他的模樣。
那刹那,淳於睿心裏被什麼東西猛然撞過,跳得飛快。
沈無雙翹著二郎腿躺在榻上,與她相對的屋子另一邊,床榻上倒是空空如也。似乎沒有淳於睿,這寢室都變得陌生起來,令她有些不安心。
清晨,朗朗讀書聲適時而起。
"無雙兄,你昨晚被人揍了?眼眶這麼黑?誰下的去這麼狠的手?"
一夜未睡,沈無雙自是沒理會同門,趴在桌子上爭分奪秒的補眠。
那同門又驚呼:"於睿兄……你怎麼也被揍了?哦我知道了,你們昨晚打架了?"
打架?昨晚麵都沒見過。
淳於睿強打精神,翻開書卷。
等到沈無雙睡醒後,便瞧見沈子衡的大臉,離她僅有十公分。
"沈子衡,不要逼我打你。"沈無雙被嚇了一跳,咬牙切齒道。
她本來還是做的美夢,但第一眼望見沈子衡的臉,突然覺得自己方才應該做的是噩夢,不然為何心情這麼不爽?
"姑奶奶,先不著急。"沈子衡從懷裏掏出一卷書卷,"我可是找到了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