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雙掐著自己的人中，半響才緩過神來。
她怎麼就被皇上欽點的？怎麼就要率兵南征了？她就是國子監一個普通的學生，怎麼就入了皇上的眼？
沈無雙拽著管家的胳膊："管家，你實話跟我說，是不是我們沈家家道中落，需要我去立下赫赫戰功？"
"小姐……"管家汗顏。
"沒關係，我可以！就算我是三腳貓功夫，但說不定我率兵打仗也有奇效！說不定有天賦呢，對吧，兄長？"沈無雙朗聲道。
沈子衡深思熟慮後，篤定道："我覺得雙兒多慮了，你在率兵打仗上，一定毫無天賦。"
國子監。
沈岩並未親口告訴沈無雙，但是沈無雙卻在國子監飛揚的碎語中知曉了前因後果。
殷詔國早已猖狂五度，當今聖上早想找個機會鎮壓。如今殷詔國屢次騷擾歲衍城，歲衍城百姓流離失所，聖上便派遣大皇子親征。
而沈無雙……眾人紛紛揣測，沈無雙被文月長公主看上了，要拉去做駙馬，才被塞進了軍隊裏，要是能立下戰功，便能取得皇上的青睞，入贅帝王家輕而易舉。
沈無雙聽此謠言，額頭上直冒冷汗。
若是文月長公主真對她有意思，就不會在花園裏想至她於死地了。
這些人，隻看到了表麵。
馨蘿挽著沈無雙，微揚下巴道："你去哪，我也要去哪。"
"這行軍打仗，你怕是不安全。"沈無雙心有餘悸。
上次帶著馨蘿從西涼來南朝，路途便如此凶險。若是真有人從中作梗，那前往歲衍城之路，也定是危難重重。
她不能讓馨蘿再犯險了。
"讓我留在豐京城也不安全，想要害我的人多的是。所以我跟在想要救我的人身邊。"馨蘿期待的凝視著沈無雙。
但沈無雙格外堅決："你留在豐京城，沈府和郡王府皆會保你，但若是去了歲衍城，打起仗來沒有人會顧慮你是西涼公主。"
"道理我都明白，但是雙兒。你一個人去歲衍城，我也不放心啊。就算我不能出一份力，但我可以陪你談心。"馨蘿柔聲道，目光裏也有些晶瑩的東西。
沈無雙揉揉馨蘿的碎發，輕聲道："我就知道馨蘿對我最好了，但是你放心，我定能平安歸來。"
"明日就要走，這時間也太急了……"馨蘿垂下目光，失落道。
"歲衍城百姓民不聊生，自然一日都不能等。"沈無雙道。
從她得知消息，過了一天閑雲野鶴，次日清晨便得去城門集合。
沈無雙牽著踏雪，一身戎裝，佇立在沈府門前。
她還是頭一次，明目張膽的離開沈府。
小廝與奴婢站得整整齊齊，神情哀拗，活像送殯。
沈無雙輕咳道："好了好了，你們都散了吧。反正我這麼多年也沒怎麼在沈府裏好好呆著，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你們快去做事情吧。"
但是……這次不一樣。
以往沈無雙失蹤，定是去哪個犄角旮旯遊玩了。今日卻是率兵上陣，前往歲衍城，去體會戰爭的腥風血雨。
這戰場與遊玩能一樣嗎？
見他們不走，沈無雙隻得歎了一口氣："也行，你們就站著吧，我先走了。"
說罷，便跨上踏雪。
"雙兒。"沈子雪眼眶微紅，顫聲道。
沈無雙回頭，鼻尖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