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雲發艱難扯動嘴角，擠出一抹笑意："這火攻還得靠黑水。上次百姓上供的不僅僅有菜油，還有一些黑水，雖然不多，卻足夠抵禦一會兒了。"
慘叫聲從城樓下傳來，其餘的歲衍城士兵也紛紛效仿。
一時間，城樓仿佛籠罩在火裏，令殷詔士兵不敢動彈。
"是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來了！"有人喜極而泣的喊道。
沈無雙抬眸望去，便看見遠處，一群黑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策馬而來。人數之多，足有萬匹。
殷詔士兵從未想過後方有人，自然被打得潰不成軍。
"淳於睿……"沈無雙癱軟在地，扶著城牆，總算是鬆了一大口氣。
果然，淳於睿就是奇跡，他總能做到許多不可能的事。是他給了歲衍城希望，而他也的確實現了這份希望。
歲衍城士氣高漲，何進政再度率兵，與淳於睿裏應外合，大破殷詔。
俞舍站在遠處，凝視著歲衍城城樓的方向，最終不甘心的下令："撤軍。"
這一戰，他終歸是輸了。
淳於睿策馬入城，身後皆是擁護者。
沈無雙坐在城樓上，雙腳垂下，凝視著淳於睿高大的背影，以及百姓擁護的聲音。她淡然輕笑："我總算是達成了你的期願。"
淳於睿突然回眸，對上了沈無雙的目光。
他輕功上城，來到沈無雙身邊，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可有受傷？"
"我做的還不錯吧？這歲衍城，完璧歸趙。"沈無雙仰起頭，望著淳於睿，驕傲道。
"本世子自然知曉，你絕對不會讓我失望。"淳於睿的眸子陡然間溫和起來，他伸手將沈無雙扶起。
城主府。
婁星維估計是屬烏龜的，一直縮在城主府沒有出來過，美其名曰他們世世代代守護歲衍城，但對兵家之事一竅不通，有心無力。
但世代守護歲衍城的將軍居袁已然叛變。
也就是說，這歲衍城是沒有半分禦敵能力了。
若非皇上派兵前來，這歲衍城就相當於別人的囊中之物。
何進政收了殷詔許多人頭，麵色大喜，早已在城主府等候淳於睿凱旋。但當他看見淳於睿與沈無雙手牽著手出現在正廳時，臉色又陡然間黑了，他神色凝重，不禁暗自腹排，現在京城的年輕人都喜好這口嗎？
沈無雙倒是不以為意地伸了個懶腰，將手自然地從淳於睿手心裏掙脫出來，淡聲道："何將軍，這兩日還真是辛苦你了，為了我這個不成器的將領。"
這句話，怎麼聽出了些仇恨的意味？
"不敢不敢，折煞老朽了，還是沈將軍率兵有功，先是深入敵營，奇襲殷詔，挫敵銳氣。後用黑水澆火，險些燒盡城樓。論狠辣凜冽，老朽佩服。"何進政躬身道。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問題，但是落在沈無雙耳朵裏，又顯得諷刺十足。是在說她年輕氣盛，做事不經大腦？
"這黑水還是我倒的，這功勞可不能讓雙兒一個人搶走了。"婁雲發已然換了一套幹淨的衣裳，大搖大擺的走進正廳，神色中的得意一覽無遺。
他可是這裏的重大功臣！
沈無雙白了婁雲發一眼，並未反駁。
她到底心軟，有諸多考量。而以火攻之策實在是下下之舉，且說手段不太人道，若是燒傷了自家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