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當初阿水來到府上，是你求我將她留下來的？"沈子雪輕輕的按在沈無雙的手背上。
她的話很是溫柔，讓沈無雙也能耐著性子去回答。
沈無雙點了點頭："我記得。"
"你問問阿水，若是當日換成你，她會不會去救？"沈子雪朗聲道。
"我自然是會的，我這條命是小公子給的。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就算為了小公子而死，也是我的宿命。"水媱一字一句道。
"口說無憑，你用什麼來證明你對雙兒的真心？"沈子雪眉頭一挑，語氣刹那變了。
水媱怔了怔，她紅唇輕閉，又開口道："隻要我活著，小公子就絕不會有事。我會用今後的歲月來證明，我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換小公子。"
沈無雙嗓子有點幹，她突然知道沈子雪想要告訴她什麼了。
"雙兒，你看，阿水不過跟了你幾個月，就有此番覺悟了。她效忠於你，正如阿信效忠於馨蘿。阿信是沈府最為優秀的暗衛，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份。"沈子雪輕聲道。
"不是這樣的……阿姊……憑什麼有的人生來就高高在上？憑什麼阿信就地位卑微命如螻蟻？憑什麼就要用阿信的命來換？阿水，我告訴你！"沈無雙眸子陡然間哀涼起來。
她突然抓著水媱的肩膀，直視著水媱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你為了我死。你是我的侍女，也是為了保護我，但我不希望用你的性命來換。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彌足珍貴，並不會因為地位的不平等而低劣。"
"你們知道嗎，我曾經站在城樓上，遙望著遠方廝殺的戰局。每一刻，都有人倒下，也有人浴血奮戰。我望著他們，就像是在看一群螻蟻。但戰爭過後，每個人都有姓名，都有家人為他們哭泣。"
"小公子，當日阿信雖然中了劇毒，但在臨死前還在確認馨蘿公主的安危。對他來說，死亡是一種榮耀。歲衍城的士兵們，也是為了這份榮耀，拚死守護著歲衍城。"水媱抿了抿嘴，輕聲開口，對於沈無雙的話，她最為感同身受。
"但不是當權者用來草菅人命的理由！"沈無雙音量陡然變大。
"是的，每個人都有在乎的人，每個人的死都不能被踐踏。但是逝者已逝，生者就更該振作起來。"水媱從懷裏取出一個包裹。
"馨蘿公主本以為能同小公子一起過中秋，但如今中秋過了，這月餅她還是想送給你。"
沈無雙接過，她疑惑的拆開，卻見遠遠的月餅上，刻著一個"雙"字。
馨蘿隻是一介女流，她沒有能力上戰場，但她依然想要跟沈無雙過一個獨一無二的中秋。隻是，今年的中秋，發生了她此生都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馨蘿公主對小公子極好，因為小公子是馨蘿公主最為重要的人。我在歲衍城的日子，經常陪伴在馨蘿公主身邊，她因為擔心你，整晚整晚被噩夢驚醒，也生怕打攪你，總是在遠處盯著你的安危。若不是太子殿下在身邊，馨蘿公主恐怕早就抑鬱成疾，生出病來了。"
水媱說到此出，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有難處。
"大小姐已經將猜到的真相告訴我了，我隻有一個問題，小公子，你將真相告訴馨蘿公主，她會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