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
早課早已結束，各個學生圍在一起頭對著頭探討之乎者也的問題，不亦樂乎。當然也有些對豐京城的大小事務感興趣的，正在給其餘人科普當下豐京城發生的事。
"聽說太子殿下最近要來國子監學習。"
"太子殿下？"一群姑娘忍不住興奮起來。
"你們就莫要著急了，太子殿下可是有太子妃的，那是丞相的小女兒。雖然並非嫡女，但深得丞相寵愛，也是豐京城三美之一。"
沈無雙聞之，立刻豎起耳朵來。
自家阿姊是豐京城三美之一，其餘兩個她倒是沒有去打探過，所以對那人所說的話格外好奇。
"叫什麼名字？"有路人問出了沈無雙的問題。
"叫高窈窕。"
"聽說丞相之子高成要迎娶文月長公主了？丞相之女又是太子妃……這輩分怎生如此之亂？"有人忍不住吐槽道。
"文月長公主的婚事還未定下來，你們豈能說這些謠言？"那人打了個寒顫，做出禁聲的手勢，"如今太子殿下就要來到國子監了，你們可不能亂說話。這些皇家之間的聯姻，怎是我們可以揣摩的？"
那人似乎害怕了，匆匆從石頭上跳下來。
人群見沒了說書的人，也都散了。
沈無雙打了個哈欠，才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找到了一臉疲倦的馨蘿。
馨蘿在這群熱鬧的國子監裏顯得格格不入。
她本是西涼的公主，千裏迢迢來到南朝，背影顯得孤單至極，我見猶憐。
"馨蘿，怎麼了？"沈無雙走過去，輕摟著馨蘿，柔聲道。
"雙兒，你不是在禁閉院裏嗎？"馨蘿本就哀怨的眸子陡然間瞪的老大，但旋即又想明白了。沈無雙豈能被禁閉院所關住？隻要她想，早就可以跑到天涯海角去了。
"還在想之前的事嗎？"沈無雙抿了抿嘴，神情也有些難過。
馨蘿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聲音微顫："我在夢裏一直夢見阿信，雙兒……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若是當初我不把他要來，他或許還是沈府一個優秀的暗衛，而不會……成為冰涼的屍體。"
她這幾天都沒怎麼吭聲，直到沈無雙在身邊，才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她撲進沈無雙的懷裏，眼眸落下了兩滴晶瑩的淚珠。
"馨蘿，你沒有錯。你知道嗎，阿水告訴我，身為暗衛，就要有必死的覺悟，為了你而犧牲，是他的榮耀。馨蘿，不管你相不相信，你都要振作起來，事已至此，頹廢也達不成目的。"沈無雙柔聲道。
"道理我都清楚，隻是一旦想起過去，我的心髒就好像缺了一塊，空蕩蕩的……雙兒，我覺得我很混亂。"馨蘿垂下眼眸。
"你曾經仰慕過阿信，所以你從未將他當做自己的侍衛，在你眼裏，他的地位與你平起平坐。但他為了你而死，你覺得他的付出超過你的預期太多，你還不起。你以為這是對阿信的好感，其實這隻是你的愧疚。"
沈無雙緊握著馨蘿的手，朗聲道，"馨蘿，你當初怎麼跟我說的？你以為你喜歡阿信那樣的男人，但卻對太子殿下動了心，太子殿下是你的例外，你的心啊，也是向著太子殿下的。不要覺得阿信犧牲了性命，你的心就要給他一塊，你那是施舍，不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