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還躺在那裏,你說這都是你們的計劃?"沈無雙難以置信的蹙眉道。
"俞舍在戰場上征戰多年,取人命的方式數不勝數,然而太子殿下還活著,僅僅隻是失血過多罷了。這就證明了,俞舍沒有想要殺太子殿下的意思,而太子殿下的流血,是為了讓激化皇上的憤怒。想必丞相府現在就要遭殃了。"淳於睿朗聲道。
沈無雙旋即便明白了淳於睿在說什麼,這一場局,不僅是為了給楚家正名,還要扳倒丞相府。
丞相府在豐京城根基錯綜複雜,若是消除他的羽翼,恐怕要花費不少功夫。再者,丞相府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以此將丞相府架空,他也依然能夠反撲。
但隻要讓皇上徹底失去對丞相的信任,那丞相就再也沒有卷土重來的機會了。
沈無雙剛想說,此事賭的成分較大,萬一皇上反其道而行,覺得這一切都是郡王府謀劃嫁禍給丞相的又當如何?
但是,一隻烏鴉落在了不遠處,它歪著腦袋盯著二人,良久便踢了踢腿,將腿上綁著的字條丟了下去,旋即又飛走了。
"這送信的怎麼這麼機靈?"沈無雙忍不住吐槽道。
她率先撿起字條,隻見上麵寫著:
皇上下令抄斬丞相府滿門。
丞相府,如願倒台。
沈無雙驚訝的瞪圓了眼。
淳於睿輕聲道:"在政事上,我從不會豪賭。但雙兒……"
他抿了抿嘴,那些話滾到了喉嚨處,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沈無雙也似是感覺到什麼,向後退了一步。
淳於睿苦笑一聲,旋即轉回正題:"楚家即將翻案,你們可以去慶祝了。"
沈無雙從淳於睿身邊逃走。
她漫步目的的走著,但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刑場。刑場上哭聲震天,丞相府的所有人都被捆住了手腳,壓在了斷頭台上。
他們哀怨的喊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當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也穿著囚服跪在那,再也沒有往日的驕傲。
"你們聽說了嗎?丞相什麼都招供了,自己的謀反之心,自己的刺殺計劃,全部招供。楚家也因此翻案,無罪。"街頭巷尾,有人忍不住談論起來。
但大多說起來,就像是在說一件尋常事。
似乎沒有人去在意,丞相府一百條人命,在今日全部喪命。
沈無雙微微顫抖的握緊手,她在考慮,如果她不摻和楚家的事,這丞相府的死與她就沒有半分責任。但她參與了,這百條人命,她已經悄無聲息的背在了身上。
刑場外,一個淺紫色的人影站在那兒,恍如一個石雕一般。她崩潰的凝望著一個又一個曾經至親至愛的人人頭分,她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爹……娘……"溫沉魚呢喃著。
皇上並沒有念及與公主的兄妹情深,並沒有赦免丞相府的任何人。而溫沉魚是被所有人都藏匿起來的,丞相府唯一的希望。
就算平日裏再怎麼任性,今日也該成長起來了,她也不得不成長起來。
但偌大的豐京城,她又能倚仗誰呢?
溫沉魚戴上鬥笠,閉上了眼,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刑場。家人們聲嘶力竭的哭喊,將成為她苟活於世中無休止的噩夢。
但她,想要為此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