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睿神色凝重,氣氛也詭異的結成了冰。
沈無雙頗有些掃興的問道:"淳於睿,你呢,你覺得誰對誰錯?"
淳於睿抬眸,凝視著沈無雙,他輕歎一口氣:"或許,一腔真心太少了,所以才格外珍貴。"
"不,它的珍貴不在於少,而是我們每個人太過渺小,卻有另一個人那麼喜愛著。畢竟非親非故,誰能用性命護著誰?在我看來,無私才是它的珍貴之處。"沈無雙沒道理的跟淳於睿辯護著。
但將滿肚子的話說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沈無雙抿著嘴,她沉聲道:"我不該與你爭論這些。"
"無妨,我樂意聽這些。"淳於睿抬手,像是一隻飄過的落葉般,揉了揉沈無雙的頭發,"沈公子不必想這些,這個世間,真心還是有的,並且就在你身邊。"
二人並未在酒樓逗留,他們拿著桌上的地圖便上了街。按照地圖上的指引,來到了第一家情報聯絡節點。
這裏隻是一個小小的藥管,還未進門便是撲鼻而來的藥香。
沈無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才踏了進去:"有人嗎?"
"二位客官,你們生了什麼病啊?"前台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撥弄著算盤,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冷漠的問道。
沈無雙與淳於睿對視一眼,沈無雙決定開門見山的問:"你是不是西涼的眼線?我們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傳達給西涼王。"
那老人抬起耷拉著的眼皮,將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道:"你們許是找錯了地,我是南朝土生土長之人,又怎會做出叛國之事。"
"茲事體大,你若是擅作主張,西涼的損失你擔負得起嗎?"沈無雙見軟的不行,便亮出自己的佩劍,態度強硬道。
那老人也是經過風雨的,怎會懼怕一個少年郎的威脅?
隻聽他冷哼一聲:"今日打烊,二位趕緊離開吧。"
"你分明就是西涼人。"沈無雙注意到老者袖子裏隱隱的花邊,這是一種獨屬於西涼的印記,他將其繡在這裏,應當是為了緩解思鄉之情。
"二位公子,請恕我招待不周。"老人走出來,做了個請的動作,便將要合上門。
沈無雙還想要據理力爭,卻被淳於睿攔住了:"叨擾了。"
他拉著沈無雙的衣袖往外走。
"他分明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沈無雙頗為不服氣的掙脫道。
"但計天佑也告訴我們,要我們去這幾個地方碰碰運氣。也就是說,有些人不會信我們,有些人也不會幫我們。"淳於睿分析局勢道,"事到如今,也隻能一個一個去試試。"
沈無雙瞟了一眼地圖上的下一個標記點,便悶頭快走。她被淳於睿說動了,但還是不能理解老人對他們的態度,就好像在避之蛇蠍般,唯恐沾惹上什麼。
接連幾家,都並不承認自己是西涼人。
如今西涼與南朝算是同盟,兩國交好,都是一家人,他們越是對自己的來曆有所隱瞞,便越是證明了其中有所蹊蹺。
但這不是沈無雙該調查的,她隻需要把這字條送出去。
"這是……青樓?"沈無雙停在第四個標記點麵前,望著裏麵人來人往,胭脂水粉味撲鼻而來,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西涼人真會做生意,青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