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沈無雙才認出了來人。
正是太子殿下溫墨含。
沈無雙握緊拳頭:"你不配跟我提起馨蘿,是你配不上馨蘿對你的一番情義。"
"嗬,馨蘿死的那一天,對你說了那麼多話,你現在還好意思說你與馨蘿是清清白白的?"溫墨含冷笑著。
他跛著腳,盡管提著劍,也根本打不過沈無雙。
如此前來,不過是怒氣攻心,想要替馨蘿討一個公道。
沈無雙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太子殿下,你身上有太多執念了。請你認清現實吧,馨蘿如何死的,你我看得一清二楚。"
她將冠著的頭發披散而下,沉聲說:"我是個姑娘,一直以來都與馨蘿姐妹相稱,我是她在南朝唯一信任之人,而你是她在南朝唯一想相守之人。但你我是如何對她的?"
"你!"溫墨含瞪圓了眼,他沒料到事態會這麼發展,握著劍的手都開始晃動起來。
萬萬沒想到,沈無雙竟然是個姑娘?
"你欺她瞞她多少?太子殿下?"沈無雙冷笑一聲。
溫墨含陡然間丟了手中的劍,他崩潰的捂著自己的腦袋。這麼多天以來,他每天都活在自責之中,他多想多想回到那一天去挽回結局,但每次醒來都一切如常。
這個天下,依然沒有馨蘿了。
他蹲下身去,微微顫抖道:"是我錯了……但……但我不知道你是個姑娘……"
"你還沒有認清現實嗎?你的錯,是在親手殺了阿信,雖然阿信隻是馨蘿的一個侍衛,但他無數次相救,馨蘿知恩圖報,自然心存感激。你殺了她的恩人,她該如何去麵對你?"沈無雙將頭發重新冠了起來,她握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你捫心自問,到底有沒有喜歡過馨蘿?否則,你又怎會做出讓她傷心之事?"
"我喜歡她,喜歡她,很喜歡她啊……是我的錯,我的錯……"溫墨含低聲呢喃著,痛苦的閉上了眼。
"事已至此,我們都無力回天。太子殿下,節哀。"
沈無雙再度歎息道。
她從屋頂跳了下去,如今禁閉院有太子殿下,她可不能在這裏待著了。思來想去,便先回了自己的寢室,她推開門,瞧見淳於睿正躺在塌上,睡得格外安穩。
沈無雙輕手輕腳的挪到自己的床榻上。
她滿足的蓋上被子,被窩很快就暖和起來,格外讓人心安和舒服。不過沈無雙還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她要找找被淳於睿順走的賬本,於是暖和了點身子後,沈無雙艱難的從塌上爬了起來。
她躡手躡腳的來到淳於睿的床頭,開始在那堆衣物上翻來翻去。
黑暗中,她離淳於睿隻有一個腦袋的距離。她幾乎能聽見淳於睿均勻的呼吸聲,沈無雙盯著淳於睿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一時間竟有些癡了。
月光傾瀉而下,也不知是月光映襯著,還是淳於睿反襯著月光。這副場景,分外恬靜。
如果沈無雙沒有做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的話。
沈無雙心虛的閉了閉眼,決定不再去看淳於睿。
這時,一隻冰涼的手按住了沈無雙。
"啥啊!"沈無雙驚叫起來。
她向後跌坐而去,卻被一個白色人影托住了腰跡。
"這麼晚了,你在做什麼?"
沈無雙一個轉頭,便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眸子,再看塌上,已經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