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闖入禁閉院,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雙兒雙兒!我來看你啦!"
不用多說,沈子衡又起了個早床,來探監。
他推開門,便瞧見二人以一種詭異的陣法坐著。二人的背脊像是被訂上了鋼板一般,坐的筆直。
沈子衡揉了揉鼻梁,又看了一眼:"你們在雙修嗎?"
沈無雙隨手拿了個茶杯就往沈子衡身上招呼。
沈子衡穩穩當當的接住了:"雙兒,幾日未見,你脾氣怎麼還是這麼暴躁?對了,我方才偷摸摸過來時,瞥見陳夫子匆匆忙忙的往國子監門口走了過去,以我多年的直覺分析,一定有一場好戲要看,怎麼說,去看看嗎?"
"國子監能出多大點事?"沈無雙像是泄了氣一般,也不練什麼正骨了,軟趴趴的躺了下去。
身為國子監唯一的大麻煩,沈無雙覺得隻要不是自己惹的事,就沒什麼看點。
這時,淳於睿輕聲開口道:"這個節骨眼,左府想必已經將豐京城上下都搜了個遍,你猜猜他會來國子監搜嗎?"
沈無雙一個鯉魚打挺爬了起來。
她利用國子監這麼多學生來掩人耳目,定是不會那麼快查到她頭上。但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她與左府也沒多少了解,聽淳於睿這麼一說,倒是覺得左府很有可能前來國子監一個一個試探。
沈無雙轉頭衝著沈子衡道:"咱們走!"
國子監門口。
陳夫子穿戴整齊,隻是眼眸下有一道青色的印記。一整個晚上都被叫醒兩次,自然是沒有睡好,陳夫子強打著精神,在眾人麵前維護著威嚴。
他朗聲道:"幾位官爺想要做什麼?"
"奉左府之命,前來徹查左府失竊之事。"為首的官兵披著重甲,作揖道。
他所帶著的人數量之多,幾乎能將國子監團團圍住。所以,對於麵前兩個文質彬彬的書生,他自然是硬氣了些許。
"若是沒有皇上的旨意,國子監就無法讓官爺進來。"陳夫子冷聲道。
此刻,沈無雙三人也趴在圍牆上,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們所處的位置並不好觀察,就連聲音也及其微弱,但他們三人武功並不弱,依稀能分別他們在說些什麼。
"皇上的旨意恐怕得下午才能下達,還請陳夫子能放我們進去搜搜,若國子監真的清白,左氏願意貢獻一萬倆白銀用來給國子監修繕,算是報答今日的叨擾。但若是國子監不知好歹,等到皇上的旨意下來了,陳夫子可是擔得起這個責任?"官爺恩威並施。
但是陳夫子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他冷笑一聲:"國子監隻聽命於皇上,用來培養治世人才,若是官爺想要硬闖,就得看看你脖子上有幾個頭可以掉。"
盡管陳夫子身邊隻跟了一個書童,但氣勢上卻絲毫不輸,他從容不迫的摸著胡子,嘴角似有笑意。
官兵頓時被噎住,他皺起眉頭來:"陳夫子又何必不懂得變通?我們也不是什麼凶惡之人,絕不會打擾到國子監的寧靜。"
"這是南朝鐵律,若是官爺想要一點牢獄之災,我這就給你讓個步。"陳夫子旋即側了側身,還真的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
這招以退為進,倒是讓官兵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