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睿輕佻眉頭,嘲諷道:"有什麼信與不信,沈無雙,你真的以為身在帝王家,真的有什麼所謂的感情嗎?"
"我不知道溫墨含對馨蘿是否真心,我也不知道帝王家的人是否都與皇上那般冷血無情。但我相信你有。"沈無雙篤定道。
她眉眼微微柔軟下來,頹然道:"我與你相識也不過這段日子罷了,我沒有文月長公主那般幸運,能陪在你身側……"
沈無雙抬起眼眸,突然向前一大步,她伸手撫在淳於睿精致的側臉上:"她說,她看見了你從驕傲無雙到收斂鋒芒……有幸的是,我見過步步為營的你,也見過放縱不羈的你。"
"沈無雙!"淳於睿差點沉浸在那雙清澈的眸子裏,他暗自咬了咬舌頭,推開沈無雙,沉聲道,"你在說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沈無雙直視著淳於睿躲閃的眸子,她一字一句道,"我喜歡與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若是覺得我是個姑娘讓你覺得困擾了,我便繼續做我的男子,名正言順的站在你的身邊。世子殿下,我忠心於你,也不僅僅是忠心。"
她一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話語鏗鏘有力,似乎在說著什麼誓言一般。
"你圖什麼?"淳於睿皺起眉頭來,"你明知我不可能違背聖旨,身為女子,對一個男人說這些話,你覺得合適嗎?"
"聖旨未下,一切皆是變數。再說,人活這一遭,也就圖個開心。這些話,我很多次很多次就想與你說了,我相信你對我不是利用,就算也不是男女之情,我也想與你並肩。"沈無雙衝淳於睿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她勉強扯出個笑意,"我毫無虛言。"
淳於睿眸底藏著深深地眷戀,嘴裏卻說著毫無感情的話:"沈無雙,以後我們形同陌路吧,你不過是我的一個棋子罷了,如今沒有用了,就莫要再糾纏了。"
話落,淳於睿抬腳就走。
經過沈無雙身邊,他驟然間難受起來,心髒仿佛被人狠狠地敲擊著,背脊上因為被鞭打而留下的印記也開始灼熱起來。
他覺得自己病了,卻推開了能救自己的良藥。
沈無雙轉過身,隻瞧見淳於睿堅定離開的步伐,不曾有過任何的留戀。
她覺得自己搞砸了一切。
一切都是自己癡心妄想,才會將自己與淳於睿的一丁點感情毀於一旦。
她深吸了一口氣,鼻子也開始酸楚不通氣起來,眸子裏也蓄滿了鹹鹹的淚珠。
國子監。
沈子衡重傷不過兩日,便被送回了國子監。盡管沒有伸張自己的傷勢,但憑著父親給自己的特權,一個人在寢室裏睡到地老天荒。
一到晚上,倒是困意全無。
而他也不著急,翹著二郎腿,閉著眼睛享受著夜晚的寧靜。
反正他現在的任務就是吃吃睡睡,得珍惜才是。
突然,他聽見一道悉悉索索的聲音,隨之,自己屋子裏的窗戶便被撬開了,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跑來。沈子衡本以為是刺客,但如此明目張膽的刺客他還是頭一次見。
於是他坐起身來,捏著床頭的佩劍。
隻見那人影分明瞧見了沈子衡坐起身來,也沒有絲毫敵意,反倒是一頭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裏。
這刺客是來蹭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