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雪緩緩抬起眼,她吃力的看清了眼前之人,眼眸驟然一凜:"你是……你是溫沉魚?丞相府的遺孤?"
她與溫沉魚有過幾分照麵,並沒有過多的印象,但因為丞相府的那樁事,沈子雪對溫沉魚僅有深深地惋惜。
但是沒料到,溫沉魚還活著。
"這不都是拜那個沈無雙所賜?她與俞舍同流合汙,將我從小依附的丞相府毀於一旦了。既然她能毀了我,我自然可以毀了她。我恨死她了!"溫沉魚猙獰著麵容,她將手中的匕首在沈子雪臉上狠狠地劃了兩道口子。
沈子雪緊緊皺了皺眉頭,緊咬著牙關並未哼出聲來。
"你想想,沈無雙憑什麼被那麼多人喜歡?還不是因為她手段高明?女扮男裝,自以為清高孤傲,實際上呢,不過是個摧毀別人人生的惡人!"溫沉魚擰著眉頭怒喝,旋即又舒展眉頭笑道,"不過啊,風水輪流轉,她至死都想不到,沈府會落在我的手上!哈哈哈!"
沈子雪衝溫沉魚吐了吐口水:"你半點本事都沒有,你若不是丞相的遺孤,你也不可能站在這裏。說到底,就算是丞相府垮台,你也依然靠著丞相府的光環生活著,沒有這個身份,你連活下去都是個問題,對於你這種人,我感到可悲!"
"口才倒是不錯。"溫沉魚的眼眸驟然變得冷酷無比,她掃了一眼被綁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沈岩,似是想到什麼好主意一般,眼眸亮了亮。
她從懷裏拿出了一個藥丸,旋即衝沈岩朗聲道:"這是一枚毒藥,在七日之內必定會毒發身亡。你明日就要斬首了,但你的女兒,可以丟在豐京城的大街上,這個當年的豐京城美人,定會惹得無數人垂憐,最後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你……你住手!"沈岩瞪著溫沉魚,綁著他的鐵鏈也因為他的掙紮變得些許鬆動,但無論如何,他都沒有能力去阻止這一切,除了言語上的威脅,他沒能護著任何人。
"讓我住手也可以,我也退一步,我隻要沈無雙的下落。否則,我便將藥丸喂給沈子雪。"溫沉魚輕輕拍了拍沈子雪的臉,癲狂的笑道,"沈將軍,不會吧?你這個嬌縱的女兒性命如此卑微?"
沈岩凝視著沈子雪,神情裏隻有滿滿的哀涼。他盡力去掙脫鐵鏈,手腕和腳腕已經多了一道猩紅的血印,但他依然無能為力。
他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
不,一直以來,沈岩都做了決定。
沈子雪冷笑了一聲,她凝視著沈岩:"爹,就連你也如此偏袒沈無雙嗎?她的命金貴,我的命就不值錢對嗎?爹,成為你的女兒,真是我此生最大的悲哀!"
她的語氣沒有歇息底裏,反倒是格外平常。
哀莫大於心死。
她緩緩閉上了眼,也不再去爭論什麼,她打算接受這世間的不公,但與此同時,她也有深深地不甘。
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親手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不會再任由擺布了!
溫沉魚掰開沈子雪的嘴,將那藥丸丟了進去,她嘖聲道:"那麼你們二人就此死了吧,沈無雙也絕對逃不出皇上的手掌心。你們作惡多端,如今也算是給你們的報應。"
溫沉魚眼眸驟冷,在他們二人身上一一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