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上比武的時候,她提起這把劍,隻覺得輕巧如燕。
劍的確是好劍,當日她在受傷極重時還能接住阿奇的一招半式,這把月光占有大半的因素。
但如今,她的內力全失,手傷嚴重,再也握不起劍,耍不出她引以為傲的那一套飛花落舞劍。
平日沙場殺敵,那麼多死在她手裏的亡魂,如今她已有孕,再也不想為肚子裏麵的孩兒多添半點殺戮。
風陌不接。
軒轅澈也不惱,從宮人的手中取過這把長劍,走到她的跟前,將這把長劍放到她的手裏,“阿陌,我是認真的,你殺她,我不會惱。”
當然了,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手段如此殘忍地將蘇憐兒給做成人彘。
“我早就不恨蘇憐兒了,前塵往事於我風陌而言,不過是一場雲煙。”說罷,風陌丟了手中的長劍,淡然擲話。
主要是蘇憐兒現在著實是慘。
她下不了手。
何況,顧留白曾經手捧她的雙臉,在營帳裏許諾於她:“陌兒,以後我們草原賽馬,似水流年。”
草原上的人那麼的淳樸,那麼安寧,她不想再添殺戮了。
她的漠然,她的沉靜,一把勾起了軒轅澈心中的怒火,他掌心運力,地上的那把長劍就被他吸了過來。
他是狠狠地抓住,下一瞬,他更是大步上前,又將這把月光塞到她的手裏,“朕要你殺她報仇,你不殺,是不是覺得朕是騙你的?蘇憐兒那般傷害你,你就一點都不恨她?你不恨,是不是你不在意了?你連朕都不在意了?”
“是。”
她在漠北的這段時間,風景極好,顧留白也待她極好。
心曠神怡洗滌了仇恨。
“嗚,嗚嗚……”
蘇憐兒在這個時候發出了嗚咽的聲音,她沒了舌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聲一聲嗚咽,悲絕。
風陌的視線被吸引了過去,瞧見了蘇憐兒眼裏的希冀:
殺了我吧,給我個痛苦!
風陌呼吸一緊,求死之心這麼的明顯,軒轅澈不少折磨她。
風陌低笑:“你值得別人在意你嗎?對你好的,你愛的都能親手殺掉,還有什麼是你不能做的?你這樣,隻會讓我覺得可怕,陌生!”
“她傷了你,她就要償還——”
話落,軒轅澈抓住風陌的手,一劍過去——
真是一把好劍啊,隻是那麼輕輕一揮,蘇憐兒就已經人頭落地,如此之快,快到她連痛苦都不曾有。
粘稠鮮紅的鮮血濺到風陌的眼睛上,眼前的視線血紅一片,她仿佛看到她弛聘沙場時,一劍一個人倒下……
“啊——”
這十餘年來,她第一次發出如此恐懼的尖叫。
“阿陌,別怕,我在。”
月光已被軒轅澈丟在地上,他迅速地摟過她,想要給她安撫,可才剛剛抱到她,就被她猛地一下給推開。
“軒轅澈,如今你是大燕的皇帝,我是漠北的藩王妃,請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