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三天三夜,熙和終於悠悠醒轉。
醒來時她並沒有立即睜開眼,感受到身邊有人,她醞釀了一下情緒方才慢慢睜開眼眸。
眼前果然是洛翊宸,熙和的眼圈瞬間紅了。
那楚楚可憐,受盡了委屈的模樣,看得洛翊宸隻覺心尖上的肉被人狠狠剜了一刀,他一把將熙和抱起來,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熙和閉了閉眼,雖然還有些暈眩,但整體沒什麼大礙
那藥的分量,她有分寸。
恰在此時,床前傳來虛弱的掙紮聲,熙和轉頭看去,立即驚訝地瞪大了眼眸:“陛下,容美人……”
隻見,明容被五花大綁著扔在地上,狼狽得令人不忍直視。
洛翊宸默了好半晌才慢慢鬆開熙和,他的唇色因為憂慮而顯得極其蒼白,凝著她,神色認真:“若是你醒不過來,我便將她一刀刀剮了,祭奠在你的靈前。若是你能醒過來,便讓你第一時間處置她。”
“要殺要剮,都由你。”
聽著這話,熙和並沒有多少感動,隻覺得這個人一如從前般涼薄。
而被捆了一日一夜的明容,本已虛弱得睜不起眼睛,聞得此言也忍不住劇烈掙紮起來。
她口不能言,嗚嗚叫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瞪向熙和,活像要擇人而噬的野獸。
瞧著她這個模樣,熙和有些害怕的縮了縮,回眸看向洛翊宸,眸中滿是驚惶:“陛下的意思,是容美人害了臣妾嗎?”
說著她又急切地看向明容,忍不住為她求情:“興許這裏麵有什麼誤會呢?陛下好歹鬆開她讓她申訴幾句……”
還未等熙和說完,明容終於奮力將口中的布團吐了出來。
她啞著嗓子大聲哭求,聲音之淒厲,頓時嚇得熙和又是一顫。
“冤枉啊陛下!臣妾是被陷害的……“
洛翊宸頓時皺起眉頭,羅總管見狀趕緊按住明容往她嘴裏塞布團。
明容幾乎立即冷靜下來,連連搖著頭哀求:“不要,臣妾再不敢驚擾陛下了,求陛下給臣妾一個申辯的機會……”
“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好狡辯的。”洛翊宸說著抬了抬手,“來人,把明氏拖下去等候發落!”
“不、不要!陛下,臣妾沒有害貴妃,那包東西必是有人為了陷害臣妾故意藏在臣妾的荷塘中。陛下您想想,如果是臣妾做的,臣妾怎會把物證留在自己的宮中?”
隨著明容的掙紮,外殿突然也跟著鬧騰起來。熙和愣了愣,洛翊宸還沒來得及發聲詢問,便見任嬤嬤一頭撞了進來。
寢殿的門被撞得咣當一聲巨響,任嬤嬤撲在地上滾了兩圈,愣是躲過了一眾追進來驅趕的人,爬起來就朝著熙和撲了過去。
熙和嚇得尖叫一聲,洛翊宸將她擋在身後,抬腳將任嬤嬤踢翻在地。
任嬤嬤整個人都飛了起來,身子重重地砸在牆上,一頭花白的頭發披散下來,攪和著滿臉的鮮血,那模樣別提有多麼癲狂可怖。
她赤紅著眼睛瞪向熙和,那神情活似要生吞活剝了她:“是老奴要殺了這妖女!陛下明鑒,一切都是老奴所做,容美人毫不知情。”
“嬤嬤……”明容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麼會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明容這一聲又尖又細,熙和冷眼撇過去,倒是沒在她眼裏看出多少驚訝。
熙和不由得心內冷笑,暗讚明容一聲“戲挺好”。
隻是不知道她今日是否會因為自斷一臂而感到氣急敗壞呢?熙和縮在洛翊宸身後,冷眼瞧著。
任嬤嬤被按得死死的,可依舊拚命抬起頭來,憤怒地看向熙和:“因為自打這妖女迷惑了陛下,爬上高位後,便肆意淩辱容美人!”
“陛,容美人自幼伴您長大,論情分、論身份,豈是這個賤民之女能隨意作賤的?所以我便每日趁美人來請安的時候,偷偷將毒粉撒到冰上,誓要替美人討一個公道回來!”
“嬤嬤你瘋了嗎?你在胡說什麼啊!”明容滿麵驚惶。
“今日外殿負責看管那老奴的所有宮人,與那老奴一起,全部杖斃!”洛翊宸的嗓音仿佛結了冰一樣,一字一句冒著森森寒氣,“明氏褫奪封號,貶為庶人,即日起禁足菡夢苑,無詔,永世不得出!”
一時間,整個重華宮哀聲一片,無辜受到牽連的宮人哭嚎著求饒,可惜天家無情,一言便可定人生死。
侯在偏殿的秦太醫眼睜睜地看著明容被人像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