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烏雲密閉的天空,下著傾盆大雨。
黎國南部的桃溪村,一位姓池的人家,心情就如何同這天氣一般,沉重悲哀的氣息,圍繞著整個房子。
堂屋內,一位六十歲左右頭發花白的老太婆池氏,吊著倒三角的小眼,眼中的勢力以及貪婪,清晰可見。
她怒目圓瞪,雙手叉腰,中氣十足的對兒媳婦命令道:“老大家的,趁著鈴丫頭還有口氣,趕緊抬她出來,等王管家一到就讓她帶回去,等回頭拿了銀子之後,老大的腿才有的救……”
“娘,小玲是您的孫女,她現在生死不明,您不能推小玲進火坑呀!”兒媳婦張氏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哀求,額心已經青紫。
池氏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重哼一聲,用力踹開她直徑就朝裏屋走去。
張氏哪能不知道她的打算,急忙爬起來就抱住她的腳,再次苦苦哀求著:“娘,求求您,您不能把小玲推入火坑,求求您……求求您……”
池氏沒想到一向沉默膽小的兒媳婦,居然敢公然反抗自己,順手拿起牆角放著的掃帚,毫不留情就朝她身上招呼。
“你個賤蹄子、掃把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不是看在老大的份上,我早就讓老大休了你。今天鈴丫頭不管死活,都必須給我抬到王員外府上,不然老娘就把你賣到窯子裏,讓你做千人睡盡的臭女表子。”
身為當事人的池小鈴,迷迷糊糊聽著外麵的動靜,
終於睜開了眼眸,看著漆黑破舊的房頂以及坑坑窪窪的黃土牆,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這……這是哪兒?
她明明記得自己在開車,突然有一輛大貨車突然衝了過來,躲閃不及就和貨車撞到一起,之後的事情……
倏地,腦海中湧現許多不屬於自己記憶,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劈開鬧硬生生灌進去,疼得她輕哼一聲。
同時一隻布滿老繭、粗糙皸(jun)裂的手,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拽。
躺在床上的她毫無防備,撲通一聲摔倒地上。
腦袋磕在冰冷的泥土上,疼得她皺緊眉頭,眼前是一陣一陣眩暈,耳邊還響著池氏暴跳如雷的聲音:“小賤人,賠錢貨,沒死就趕緊爬起來,待會兒王管家就要來,你要是敢尥蹶子,我今天就打死你。”
張氏慢一步跑進去,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池小鈴,心疼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連忙扶起她:“小玲,你怎麼樣?”
池小鈴聽著她溫柔的聲音,下意識搖了搖頭。
等腦袋的眩暈退卻後,她才看清楚眼前的池氏,想到那個被池氏逼死的原主,心底劃過一絲冷笑:“奶,你是鐵了心要把我送去做妾是吧?”
“是!”池氏毫不猶豫的回答,還理直氣壯地說道:“你要是不嫁給王員外,老大的腿怎麼治?”
“娘!我不治了!”池河山堅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聞言,池小鈴抬眸就看到門口,拖著斷腿一步一步朝她們走來的池河山。
他來到池氏麵前,重重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一個頭,哽咽的懇求道:“娘,我不治了,我不治了,您……您就放過小玲吧!”
“什麼!”池氏驚呼一聲,震驚的模樣差點跳起來。
下一秒,她揮手就狠狠扇了一巴掌池壯,咆哮的吼道:“你眼裏還有沒有這個這個娘?老娘告訴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她都必須給我嫁出去。”
此話一出,池壯和張氏二人頓時一陣絕望,張氏更是忍不住的痛哭出聲。
“哭什麼哭!老娘還沒有死!”池氏高吼一聲,抬腳就踹到張氏身上。
倏地,門口傳來一陣稚嫩中夾雜著幾分暴戾的尖叫聲:“老太婆,你要是再敢打我娘,我就砍死你!”
池瀚文衝到池氏麵前,揮舞著手中的菜刀,稚嫩的聲音威脅道:“老太婆,你要是再敢動我娘和姐姐,我就砍死你!”
反應過來的池氏眼神猛地瞪大,猶如銅鈴般的眼神凶狠地看著池瀚文:“你個臭小子,反了天了,居然敢威脅我。”
“滾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打。”池氏在家作威作福慣了,根本容不得別人反抗她,剛想要動手打池瀚文的時候,門外就傳來一道聲音。
“娘,王管家來了!”
池氏那裏還顧得罵人,狠狠剜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了出去。